江煜城現在對周海生的戒心高達百分之百,如果可以,他會杜絕一切左欣欣和周海生見麵的機會。
左欣欣卻搖了搖頭:“我想自己去。”
她要親眼看,親耳聽,周海生到底會告訴她一件怎麼樣的事情。
“欣欣……”
“你不用勸我,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可就像你說的,這世上沒有純粹的好人壞人,周海生利用了我,也告訴了我真相,當初他監視我這麼多年,我也想知道這次,他會告訴我什麼樣的事情。”
左欣欣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苦澀的笑容:“江煜城,你應該知道,我昨晚都要放棄查找真相了,是她的設計稿告訴我,這其中肯定有蹊蹺,所以,讓我親自去,好嗎?”
聽著她幾近懇求的語氣,江煜城定定看著她,片刻,他無奈地歎了口氣:“好,我陪你一起去。”
左欣欣重重點點頭。
於是,江煜城吩咐乘務員通知機長,尋找一個合適的地點返回湘城。
兩個人在飛機上吃過簡餐,江煜城監督著左欣欣把藥一吃,後者就躺在床上睡著了。
他們離開湘城沒多久,所以很快就飛了回去,隻不過左欣欣剛睡醒,江煜城硬是讓她在飛機裡待了好一會,適應溫度後,兩個人才下飛機,打車前往周海生口中所謂的老地方。
舊話重提,周海生到底是怎麼樣的人?
這時候左欣欣也不知道,但她可以肯定的一點,就是她在周海生看到了之前未曾看到過的東西。
坦誠,溫潤,心機,城府,甚至於心裡扭曲,喪心病狂,這些八竿子打不著的詞語,卻彙聚在一個人身上。如果真的要總結,那就是兩個字——人性
周海生的出現,顛覆了左欣欣對“人性”這兩個字的認識。
如果在以前,她發現自己被利用,被這樣監視,一定不會再跟這個人聯係,甚至見麵。
但是現在,就算她發現了周海生做過的那些見不得光的事,她還是要跟他相處,跟他互換信息,亦或者,繼續互相利用。
時隔一夜,左欣欣再次站在周海生家門前,還真是每一次來,都負載著不同的沉重。
不等她敲門,王冉已經打開門,短發紅裙,站在他們麵前。
三人對望,都是紛雜的目光。
“欣欣……”
這時,周海生笑嗬嗬出現在王冉身後:“進來吧,小冉,給客人倒杯水。”
王冉應了聲離開,左欣欣和江煜城則和周海生在沙發上坐了下來。
周海生看了眼腕表,笑道:“還算準時,要是再晚幾分鐘,恐怕我就不能跟你們見麵了。”
左欣欣皺眉:“為什麼?”
周海生笑了笑,拿起身旁的檔案袋,帶著不知名的情緒摩挲著袋身,沒有回答左欣欣的問題,而是道:“聽說,昨晚宋家出事了。”
昨晚事發突然,宋家出現那麼大動靜,各路記者的消息十分靈通,不過今天上午,宋家已經把消息壓了下去。
儘管如此,秦悅發病的事,還是傳了出去。
左欣欣倒是不著急周海生知道這些,在看過那些照片後,周海生知道的再多,她也不覺得絲毫稀奇。
這時,王冉端著水過來,放下水杯正要走,就聽周海生忽然開口:“你去睡覺吧,沒什麼事不要打擾我們。”
王冉聞言身子僵了僵,片刻,她點點頭:“好。”
隨著她上樓的腳步聲消失,左欣欣緩緩道:“你說你有秦悅的檢驗報告,我需要驗證一下是不是真的。”
“我以為你不會好奇。”周海生揚了揚手裡的檔案袋,卻沒有立刻交給左欣欣,而是問道,“我需要知道,秦悅住院後,宋家發生了什麼事。”
左欣欣皺了皺眉,儘管不知道他問這些做什麼,可還是如實道:“秦悅沒有大礙,宋遠懷和宋南至在醫院照顧他,宋老夫人回了老宅,孫梅陪著她,宋唯風和宋齊璋應該去工作了。”
她沒說自己在宋瀟房間找到了設計稿,如果是之前,她肯定會拿出來跟周海生分享,但是現在,她已經對周海生產生了防備。
雖然看樣子,他還不知道她看過那個收納箱。
聽到左欣欣的話,周海生冷笑一聲,道:“看吧,這就是宋家,口口聲聲說是一家人,實際上根本沒有親情可言,你母親就是生活在這樣一個家庭,真是讓人同情又心疼。”
他笑著說出這番話,左欣欣卻感覺頭皮發麻,周海生的神色語氣,仿佛在說宋家就是個魔窟,而秦悅發病是活該。
不知道是左欣欣的錯覺還是怎麼,她總覺得眼前的周海生和平時不一樣,好像眼前的周海生才是真正的他,以前的都是錯覺。
說完這些,周海生的目光落在左欣欣臉上,他問:“你有沒有問他們,秦悅當年是怎麼流產的?”
左欣欣沉默一瞬,道:“孫梅說,秦悅流產前,宋瀟去醫院看過,她們兩個……似乎發生了一些爭執。”
“她怎麼知道宋瀟和秦悅發生了爭執,難道她就在現場嗎?”周海生繼續冷笑著,似乎在否定孫梅的說法。
話音落下,周海生又問:“你相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