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手拿著兩碗冒著熱氣湯藥,裡麵顯然是剛剛助手收走的那些藥材,眾人紛紛讓開,助理看了眼齊醫生,便按照吩咐放在空桌上。
左欣欣看了眼到現在不那麼緊張的保姆:“麻煩您再去看一下。”
保姆點了點頭,走過去在左邊那一碗邊聞了聞,看了眼左欣欣:“這個就是我經常給大老爺夫人熬的,沒有錯。”
左欣欣心中一動,道:“另一碗呢?”
保姆聞言便走到另一碗旁聞了聞,這次她並沒有立刻開口,而是仔仔細細聞了聞,麵露怪異之色,還是沒有開口。
嚴斌試探性道:“老太太……”
保姆抬手示意嚴斌先彆說話,嚴斌連忙閉上嘴,瞧了眼江煜城,發現後者正目光柔和地看著左欣欣,心中便鬆了口氣。
保姆好像發現了哪裡不對,她又聞了聞左邊那一碗,眉頭明顯皺了起來,似乎在思索著什麼。
片刻,她忽然眼前一亮:“我想起來了。”
保姆十分激動地看向左欣欣:“我想起來了,這兩碗湯藥的味道不一樣,但是,大老爺夫人都喝過。”
左欣欣猛地睜大眼睛,下意識看了眼江煜城,發現後者似乎是鬆了口氣。
江煜城沉聲道:“老太太,請你確切地說一遍,哪一碗是秦悅之前喝的,哪一碗是她後麵開始喝的?”
保姆點點頭,指了指左邊那碗,道:“這一碗是大老爺夫人最先開始喝的,她經常和二老爺夫人一起喝,所以我每次都是熬兩份,這個味道有些甜。”
說著她又指向右邊那一碗:“大概在大老爺夫人住院後,二老爺夫人剛開始還常來,後來來的就不那麼頻繁了,說是肚子大了,不方便行動,也要在家裡安胎。”
左欣欣忍不住問了一句:“孫梅和宋瀟都是在家裡休養?”
保姆點點頭:“是的,不過二老爺夫人和大老爺夫人是同一家醫院檢查,三小姐是自己檢查的,這個我就不清楚了。”
左欣欣微微頷首,示意她繼續說。
保姆再次聞了聞右邊的湯藥,然後摸了摸鼻子,道:“就是這個味道沒錯,這個味道雖然甜,但總有種說不出的怪味,我對這個味道非常敏感,二老爺夫人後來來的少了,大老爺夫人的藥偶爾就會有這種味道。”
原來如此。
江煜城繼續引導著:“所以,左邊那碗是孫梅和秦悅一起時經常喝的,右邊那碗,是後來給秦悅喝的。”
保姆怔了怔,似乎沒有聽明白。
左欣欣解釋道:“每次孫梅來找秦悅時,他們都會在一起喝補品不是嗎?”
保姆:“有時候會,但二老爺夫人一般來的時候,大老爺夫人已經喝過了。”
左欣欣眯了眯眼睛,問道:“秦悅流產當天呢,孫梅有沒有喝?”
保姆對秦悅流產那天的印象十分深刻,一聽左欣欣的話便搖了搖頭:“當時二老爺夫人帶了新的藥材來,我照例熬了兩份,但是二老爺夫人說她在家裡喝過了。”
所以那天孫梅沒有喝,隻要秦悅喝了。
左欣欣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江煜城看向齊醫生的助手:“右邊那碗加了馬齒莧?”
助手點點頭:“是的,用量和時長都是按照要求熬製。”
聞言,左欣欣不由湊過去瞧了一眼,怎麼看也看不出有什麼區彆,難怪孫梅敢下手,馬齒莧和斑地錦原本就長得像,做成藥材後,估計就隻有中藥草知識的人能分辨出來。
就連保姆分辨,也是靠味道分出來的。
想著,左欣欣聞了聞左邊的湯碗,聞起來像是奶香味,正當她要去聞右邊那碗時,忽然被一隻手拉開。
江煜城臉色不太好:“這些東西你也敢聞?”
左欣欣摸了摸鼻子:“我又不是孕婦,就是聞一下。”
一旁齊醫生解釋道:“馬齒莧雖然對孕婦不利,但對普通人來說,還有清熱利濕、解毒消腫、消炎、止渴、利尿作用……”
本來還開開心心解釋著,結果江煜城一個眼神過去,齊醫生的聲音頓時小了下來。
左欣欣拍了拍他胳膊:“齊醫生也是好心,彆老是用你那種眼神看人。”
江煜城:“?哪種眼神?”
江煜城感覺自己的威嚴受到了挑釁,冷冷看向一旁兀自偷笑的嚴斌,後者察覺目光,立刻一本正經起來:“江總,我們現在怎麼做?”
江煜城看向保姆:“這些藥材,確定是孫梅帶過來的,他們家是做什麼的?”
保姆:“二老爺夫人家是做中醫藥材和醫療器械生意的。”
很好,娘家還和這方麵掛上鉤,孫梅就算耳濡目染,也應該分得清馬齒莧和斑地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