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無聊,可以學著老二媳婦,幫老大打理打理公司,也比弄這些花裡胡哨的東西要強。”
秦悅神色一僵:“是,知道了。”
宋淑英睨她一眼,忽然笑了笑:“我知道,我說了也沒用,既然沒有那個心思,也不用陽奉陰違,看起來倒像是我這個老婆子欺負了你一樣。”
秦悅語塞,老夫人一開口就火藥味這麼重,她隻能小心應付著,以免被看出了什麼。
見她不說話,宋淑英放下手裡的茶杯,淡淡道:“怎麼不說話了?”
秦悅張了張嘴,牽強地笑了笑:“老夫人特地過來,是不是有什麼事?”
“當然有事。”
宋淑英看她一眼,眸光忽然變得銳利起來:“你和老大這段時間,是不是在暗中調查什麼事情?”
秦悅沒料到老夫人突然提起這個,一時間愣住了,等她回過神來,就聽宋淑英繼續道:“你不用隱瞞,我今天過來,肯定不會捕風捉影。”
秦悅一下子亂了,半個小時前她還答應左欣欣一定會好好保密,結果老夫人就找上門來,明顯是來質問她的。
“老夫人,您是聽誰……”
秦悅的話沒說完,就被宋淑英打斷:“老大媳婦,再怎麼說,我也是一家之主,你們真以為這點小動作,可以瞞得過我嗎?”
秦悅頓時閉上了嘴巴,心中五味陳雜。
秦悅的性格本就溫柔善良,此時見她不說話,宋淑英心中的氣才消了些,淡淡道:“我這次來,就是告訴你們,當年的事情已經過去了,既然已經過去,就沒有再糾察的必要。”
在左欣欣麵前,宋淑英並沒有說的這麼明顯,可在秦悅這裡,她幾乎是命令的口吻。
秦悅沒有立即開口,因為她驚訝於老夫人的反應,與此同時,她後背升起一層涼意。
如果當年的事情沒有蹊蹺,老夫人為什麼要特地來一趟,警告她不許再調查下去。
宋淑英沒有想到,恰恰是她出現在這裡,阻止他們調查,竟是坐實了當年事有蹊蹺的事實,秦悅心中的天平,徹底向左欣欣倒戈過去。
“老夫人,事到如今,我也不瞞您,我的孩子不能死的不明不白,我隻是想為孩子做最後一點事情。”
話一出,宋淑英臉色一變:“秦悅,事情都已經過去了,你失去孩子的事,我也很心痛,可他畢竟已經死了二十多年,你也該醒醒了。”
“我很清醒!”
秦悅的情緒逐漸激動起來,她眼眶再度泛紅:“可那是我的孩子,老夫人,您也是做過母親的人,難道這件事發生在您身上,您就能忍氣吞聲嗎?”
宋淑英皺起眉頭,語氣淡了幾分:“這不是一碼事,如果你是這個宋家的主人,你還會這麼任性妄為嗎?”
秦悅無話可說。
她知道自己感情用事,也知道自己對待這件事太過偏激,可為什麼隻是阻止她停止調查,而不能理解她當年受到的所有苦楚。
秦悅氣道:“我不是一家之主,我隻是一個母親,我隻想為我的孩子討回公道。”
她沒有做錯,為什麼她要做退讓的一方。
宋淑英聞言臉色沉下:“你的確是一個母親,可你也是宋家的一份子,如果你執意調查下去,這對你,對老大都沒有好處。”
聽到這番話,秦悅整個人都顫抖起來,她深深看了眼宋淑英,抬腳就上樓去了。
見狀,宋淑英愣了愣:“站住,你要去哪兒?”
秦悅沒有說話,沒幾分鐘,她從樓上下來,手裡多了一摞什麼東西。
啪一聲,她將這些東西甩在茶幾上,拿起其中幾份遞到宋淑英麵前:“老夫人,你看看這是什麼?”
白紙黑字,孕檢報告。
宋淑英臉色大變:“你想乾什麼?”
秦悅整個人不可抑製地顫抖著,她將幾份孕檢報告翻到結果頁,哽咽道:“老夫人,我求求你,你看看這些孕檢報告,你看看這些數據的變化,再看看結果,胎兒發育正常,胎兒一切正常!”
哭腔越來越重,以至於秦悅拿不穩報告,好幾份飄到宋淑英腳下。
秦悅咬著牙:“我的孩子明明早就出現問題了,可他們還是說一切正常,我碗裡的藥材明明被替換了,可我還是一碗一碗的喝了下去!”
“秦悅!”
宋淑英冷聲嗬斥:“你自己好好看看,這些都是二十幾年前的東西,你的孩子死了,我的孩子也死了,如果我像你一樣,那這個宋家早就不……”
“因為你冷血!”
宋淑英的話沒說完,就被秦悅拔高的嗓音打斷,她紅著眼,整個人像是豁出去了,直直盯著宋淑英:“就是因為你冷血,所以你的女兒蒙受了不白之冤,就是因為你冷血,才會對死去的孫子不聞不問,才會……”
“啪!”
一個清脆的巴掌聲。
宋淑英的手在發抖:“秦悅,你是宋家的兒媳,就算你不為自己著想,難道也不為宋遠懷和宋南至著想?”
秦悅捂著火辣辣的左臉,悶聲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