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悅下樓,左欣欣還在客廳坐著,她一旁坐下來,歎了口氣:“老夫人還是沒有接納南至。”
剛剛說了一圈,唯獨沒有提宋南至,哪怕最近老夫人對他有所改觀。
左欣欣扯了扯唇角:“這事,不能急於一時。”
留存在心裡二十多年的芥蒂,不是這麼容易就能消除的,再加上宋南至自己也介意,以前都不怎麼親近老夫人,導致現在難上加難。
似是想起什麼,秦悅的神色略有些慍怒:“你說這都多久了,幾次了,老夫人次次包庇,他們的兒子是宋家的血脈,我的孩子難道就不是一條命嗎?!”
一提起這個,秦悅的眼眶就紅了:“我那苦命的孩子要是還在,現在也是南至這樣的年紀,我就不信老夫人不會疼他這個長孫!”
說到後麵,秦悅的聲音哽咽起來,她真的恨極了孫梅,導致現在對老夫人也產生一些怨懟。
沒有經曆過那種事情,是永遠無法體會不到那種痛苦和絕望。
左欣欣勸了幾句秦悅,兩個人在客廳坐了好一會才上樓。
過了一會,客廳的吊燈熄滅,整個宋家陷入黑暗,寂靜無聲,夜色彌漫。
……
宋唯風帶著孫梅和宋齊璋離開後,整個人處於一點就著的狀態。
車速快到了一種地步,孫梅坐在副駕駛緊緊抓著安全帶,不敢開口,宋齊璋也靠在後座不吭聲。
天已經黑了,路上車流不多,正因如此,碰到的車都是速度不低的。
每次前後左右方有車,宋唯風轉方向盤的時候孫梅都嚇夠嗆,幾次險險避開,孫梅差點尖叫出聲。
等回了家,孫梅已經出了一身冷汗,心有餘悸地躺在沙發上:“齊璋,給媽倒杯水。”
宋齊璋悶聲不吭倒了杯水,孫梅接過發現是涼的,頓了頓也沒說什麼,仰頭喝了幾大口,狂跳的心臟終於平複了一些。
宋唯風一進門就把鑰匙和外套扔在沙發上,直接進了廚房,再出來的時候,手裡拎著一瓶看不出年份的紅酒,已經少了一半。
孫梅看在眼裡,有心想說幾句,但觸及到宋唯風陰沉的臉色,她隻好把話吞進去,起身去廚房倒了杯牛奶,放在茶幾上。
宋唯風仰頭喝了好幾口,一抹嘴巴,聲音冷到了極致:“她想讓我們死!”
一句話,平地驚雷,孫梅下意識看了眼宋齊璋:“齊璋,你先上樓去休息……”
“休息什麼休息!”宋唯風拔高聲音,“就是你這麼護著他,才把他養成胡作非為的性格!”
孫梅心裡有氣,但也知道宋唯風這時候更難受,就沒有說話。
一旁宋齊璋卻梗著脖子喊道:“憑什麼什麼都是我的錯,你們把我養成這樣,現在又怪我變成這樣,不就是一個左欣欣嗎,咱們家這麼多公司,又不缺一個盛景珠寶!”
“閉嘴!”宋唯風怒斥,差點把手裡的酒瓶扔過去。
孫梅連忙推搡著宋齊璋:“你爸喝多了,你趕緊上樓好好休息,這些事就彆管了。”
“我不!”宋齊璋甩開孫梅的手,格外倔強,“你們什麼事情都不告訴我,現在又反過來怪我,左欣欣本來是站在我們這邊的,她為什麼去幫了宋南至,你們為什麼不告訴我?!”
宋齊璋越說越起勁:“奶奶本來也很疼我的,可是現在呢,我明明什麼都沒做,奶奶就開始對我冷淡,就是因為你們什麼都不告訴我!”
“滾!”宋唯風抬手一酒瓶扔過去,摔地上碎成了渣,他怒目而視,“滾上去,彆再出現在我眼前,否則我扒了你的皮!”
一酒瓶扔得宋齊璋頓時慫了,他吞了吞口水,什麼話都沒說出來,打著哆嗦上樓去了。
看他上去,孫梅心裡算是鬆了口氣,看了眼宋唯風:“齊璋什麼都不知道,你就不要怪他了。”
宋唯風沒說話,酒瓶沒了,他就把麵前的牛奶喝光,才沉著臉開口:“你看她今天說的都是些什麼話,難道她還想讓我們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一想起左欣欣咄咄逼人的樣子,宋唯風就想把眼前的東西都摔碎發泄。
他緊緊抓著杯子,最後還是重重放在桌上,發出響亮聲音,把孫梅嚇一激靈。
“沒事沒事。”孫梅拍著胸脯,也不知道是在安慰宋唯風,還是安慰自己。
她說:“好在老夫人現在還是向著咱們的,隻要不捅破那層窗戶紙,咱們就還有機會。”
宋唯風聞言冷笑一聲:“她哪裡是向著我們,她是向著宋家,向著她心心念念的家產。”
這話一出,孫梅臉色一頓,不得不承認,宋唯風的話的確有道理。
但當年的事情,的確是宋老夫人沒有繼續追究,他們才得以有今天的成就。
想到這,孫梅歎道:“話不能這麼說,自從咱爸去世後,老夫人就一個人扛起了整個家,咱們為老夫人分擔是應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