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璋?”
一頭亂糟糟白發刺痛了宋淑英的眼睛,她抬手,卻不敢去觸摸,她深吸了一口氣:“帶他去醫院。”
管家吩咐幾個傭人抬走宋齊璋,後者絲毫沒有反應,除了會呼吸,就像是失去所有感官一樣。
宋淑英急急跟上去,卻因太急躁而眼前發黑。
左欣欣連忙扶著她,後者搖搖頭:“我沒事,我們去醫院吧。”
等到客廳,宋淑英忽然開口:“欣欣,你怪外婆嗎?”
左欣欣怔了一下,道:“我從來沒有怪過您。”她怪的是宋唯風夫婦。
宋淑英沒有說話,任由左欣欣扶著她上車。
“宋氏珠寶遭受重創,從業界寶座跌落,他們能否起死回生……”
司機聽著電台,卻不料報道的是這事,連忙慌慌張張關掉。
但其實這些報道鋪天蓋地,宋淑英不想看到都難。
除了心如刀割,更多的是對宋遠懷和宋瀟的愧疚。
長孫和宋瀟的事,秦悅的假孕檢報告,宋瀟的異常死亡,她並非全然不知情。
可她顧及著親情和大局,還是選擇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為了這個兒子,這麼多年來她對不起老大和老三,到頭來卻看錯了人!
想到這,宋淑英忍不住握緊掌心的手,希望她這個老婆子,還能獲得他們的原諒。
到了醫院,宋齊璋被送去手術室,宋淑英想在外麵等著,但她到了做恢複訓練的時候,隻好回了病房。
左欣欣也終於得空單獨找到秦悅。
這幾天外麵亂成一團,宋遠懷和宋南至忙著處理公司的事情,江煜城也被打發去幫忙。
而她們配合齊醫生照顧老夫人,幾乎片刻不離身。
秦悅正在小藥方按照齊醫生的方法分配藥量,見左欣欣進來,不由問了句:“老宅有什麼事?”
先前老夫人接了管家電話匆匆離開,都來不及說是什麼事。
而得知宋齊璋的情況,秦悅動作一頓,眼底掠過晦澀光芒。
“在齊醫生發現之前,你就知道孫梅在藥材裡下了東西,對不對?”
左欣欣突然開口,讓秦悅有些猝不及防,她愣了一秒,很坦然地承認了:“是。”
“那你為什麼瞞著我們?”如果她提前告知,事情很可能就不會拖到現在。
宋淑英也就不用受那麼多折磨。
殊不知這一句話點燃了秦悅的情緒,她睜大眸子,憤憤不平道:“我就是想讓她嘗嘗那種滋味,表麵上對你笑臉相迎,實際背後裡下陰手,她要是不親身經曆,怎麼會體會到我和宋瀟當年的絕望!”
秦悅並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麼,她就是想借著這次機會,讓宋淑英體會當年她的那種煎熬。
左欣欣覺得她這樣太過任性“他們下藥不知道輕重,萬一老夫人出了事怎麼辦?”
好在孫梅沒敢在煎熬的罐子內蓋放多少藥量,否則,老夫人都不知道能撐到什麼時候。
是的,經過警方排查,最後發現致使老夫人身體出現問題的藥,是被塗抹在藥罐內蓋的。
煎中藥的人都說,藥罐最好用舊的,留著住藥性,所以這個藥罐是孫梅從娘家帶過來的。
他們絞儘腦汁,也沒想到他們會在藥罐上動手腳。
秦悅沒有說話,她當初也是出於氣憤,現在冷靜下來,其實還是有些心有餘悸的。
片刻,她上前抓住左欣欣的手:“欣欣,你答應我,彆把這件事說出去,好不好?”
“你認為他們沒有發現?”
秦悅神色一頓,雖然她不敢保證,但其他人肯定沒有左欣欣這麼敏感。
見狀,左欣欣舒了口氣:“我可以替你保密。”
“謝謝你,欣欣,謝謝!”
眼下塵埃落定,秦悅衝動過後難免有些愧疚,她抱了抱左欣欣,言語間滿是感激。
大仇得報,壓在心上的大石頭終於放下,秦悅隻覺得渾身輕鬆。
至此,她還是老夫人的兒媳,宋遠懷的妻子,更是宋南至的母親。
忽然一陣鬨鈴響起,秦悅抹了把眼角:“我去端藥。”
這次的所有東西都是由齊醫生提供,江煜城這次看著來得突然,實際上該有的東西,他全部從C城拿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