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靠在紅姐身上:“那張行程表在他手裡才幾天,都皺得不成樣子。”
說著說著,女人的眼眶逐漸紅了起來,一雙好看的狐狸眼泛起一層淺淺的霧氣,卻始終沒有掉下來。
“我認識的呂宣長大了。”紅姐感慨地摸了摸呂宣的頭發,“表麵上看起來堅強,告訴每個人要開心,實際上,也有自己的煩惱呢。”
“我又不是機器人。”呂宣撇撇嘴,大大喝了口酸奶,把心裡翻湧的酸澀情緒壓下去,歎了口氣,“哎,一定是老天嫉妒我的美貌,所以才給我出這個考驗,等老娘邁過這個坎,就是登上人生巔峰的時候!”
說到後麵,呂宣一拍大腿,紅姐的臉色頓時變了:“你打雞血給自己打就行,彆把我帶上。”
“嘿嘿嘿……”呂宣心虛地把手從紅姐大腿上拿開,抽過紙巾放在下眼瞼,讓紙巾吸走眼淚。
化了妝的美少女連哭都有講究。
其實剛剛走的時候,她從金哲眼中看到一絲慌亂,他在慌亂什麼,她自然知道,隻不過這個傻小子已經因為她的玩笑通宵背了行程表,她也舍不得讓他再胡思亂想。
這時,手機屏幕亮起,是金哲發來的消息,一張照片。
照片裡是一張A4紙,上麵畫著兩個卡通人物,周圍是一些奇奇怪怪的小東西,什麼羊駝,玫瑰花,衣服,還有蛋糕。
狗賊:真難看,這是三歲的水平吧。
呂宣發過去一個微笑的表情——給你最後一次機會組織語言。
狗賊:真好看。
嗯,這才對嘛。
她專門給金哲畫了一幅畫,雖然畫技堪比“大師”,但她一點也不驕傲。
而此時此刻,金哲正坐在呂宣之前住的臥室,定定地看著這幅畫。
儘管這幅畫看起來有些亂,但他都能看懂,兩個正在打遊戲的卡通人物儼然就是他和呂宣。
女生看起來十分輕鬆,而男生卻眉頭緊皺,這不就是今天打遊戲的現狀嗎?
羊駝是呂宣的粉絲昵稱,雖然他也不知道這些小粉絲腦瓜裡想的什麼。
九朵玫瑰花,其中一朵玫瑰花裡藏著半截戒指,這就玫瑰花,是他們被記者拍到的那次,當時的玫瑰花裡沒有戒指,而畫中的戒指,是他們第一次戴的情侶戒。
裡麵還有他們兩個人的名字縮寫,為了把縮寫畫出來,這朵玫瑰花格外地大,不想注意都難。
右邊的衣服是黑色女士西裝,是他第一次正式邀請她為旗下女士職業裝代言時,她拍的那組廣告服裝,沒想到連袖口的紋路都記得那麼清楚。
至於旁邊那坨黑乎乎的蛋糕,就不用解釋是什麼了,大約是怨恨過頭,原本就不好看的蛋糕,這次畫得更慘不忍睹,要不是旁邊寫著“蛋糕”兩個字,金哲都要把它定義為呂宣繪畫時的失敗品了。
還有其他的一些小物件,都是他們互相送過的禮物,或者一起出去玩時,拍過照的東西。
看完這些,金哲突回過神來,這些東西他還記得,這些對於他們比較特殊的東西,他沒有忘記,真好,沒有忘記。
在呂宣的房間坐了好一會,金哲才出來,他看了眼時間,直接去了醫生辦公室。
兩個醫生都在辦公室,隻是金哲向左邊的醫生打過招呼後,目光徑直落在靠窗那邊:“皮克先生,好久不見。”
這話一出,兩個人醫生都愣住了,下一刻,皮克反應過來後,笑了笑:“看來金先生有事找我。”
另一個醫生立刻會意:“我有個會要開,二位先聊。”
辦公室隻剩下兩個人,金哲徑直坐在皮克對麵,一雙碧綠色眼眸掃了眼桌子,東西不多,大多是關於自己的資料。
“金先生不用看了,這些都是您的複查資料。”皮克主動開口。
這句話,直接驗證了金哲的猜測,他意味不明地笑了笑:“難怪你上次說後會有期,果然我沒有猜錯。”
“不瞞您說,我還去過幾次病房,不知道金先生是什麼時候猜到的?”
不等金哲開口,皮克繼續道:“大概是最近才發現的吧,畢竟最近才換了治療方案,哦對,金先生對新的治療方案怎麼看?”
金哲不說話,直直看著對麵的男人,過了會,他突然勾了勾唇,慵懶地靠在椅子上:“還不錯,看起來你還是有些手段的。”
“看來金先生對我還是有偏見。”說著,皮克起身倒了杯水,“不著急,喝點水,有什麼意見,慢慢說。”
啪嗒,水杯放在桌上,水汽氤氳。
“是她讓你瞞著的吧?”金哲緩緩開口。
“她?金先生說的她是她,還是她?”
看對方玩起了文字遊戲,金哲卻沒那麼多耐心,徑直道:“你知道我說的是。”
“好吧。”皮克坐回原位,雙手交叉,“的確是她找我來的,也是她讓我瞞著你,金先生還有其他的問題嗎?”
“我的真實病情。”
皮克神色一頓,很快恢複正常:“如果我沒記錯,昨天剛給您送過去複查報告,上麵不是寫得很清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