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說話,呂宣也不說話,本來還想著這件事要一直瞞下去,沒想到現在跳出來這麼一出。
她知道金哲早就察覺出了不對勁,但是沒有想到他會在這個時候跟醫生挑明,這就相當於跟芙蕾雅坦白。
最主要的是,這幾天她跟金哲聯係的時候,對方壓根就沒有提起過這件事。
想到這,呂宣忍不住問了句:“醫生還有沒有說其他的事情?”
“沒有,這幾天阿哲在醫院全麵接受治療,醫生說照這樣下去,半年內就能恢複。”
半年……
對呂宣來說,其實這也是個很久的時間段,後來她也了解過這個病情,說不好聽點,跟老年癡呆差不多,這個病自然不僅限於高齡人群,有些頭部受過傷的人也很容易患病。
顯然,金哲就是屬於後者。
“最近我忙著公司的事情,沒有時間去醫院,你有空多看看他。”芙蕾雅道。
不等呂宣開口,她又繼續問:“你最近接了新戲?”
“是的。”
“推掉吧。”芙蕾雅說的理所當然,“那檔綜藝還沒有錄完,你就開始接新戲,兩頭跑,你根本沒有時間去看阿哲。”
呂宣的腦袋上冒出三個問號,隻聽對方繼續道:“如果你覺得不妥,我可以向你支付一筆費用,專門用來照顧阿哲,但是你不要忘了,你還欠他一筆不菲的費用。”
“等等。”呂宣越聽越不對勁,趕緊開口叫停,“夫人,我相信我跟你討論過這件事情,有空我當然會去看他,但是拍戲是我的工作,我是不可能放棄工作的,更何況我現在已經跟劇組簽約了。”
聽著她強硬的語氣,芙蕾雅並沒有被說服,反而語氣也有些激動:“呂小姐,之前我反對你們在一起,就是因為不認同你的工作,阿哲住院,你去照顧他,這是你身為女朋友的本分,如果你連這個都做不到,就彆怪我反對你們。”
“……那照夫人的意思是,我放下手頭的工作,專門去醫院陪他?”呂宣已經有些被氣得上頭了,雖然每次跟芙蕾雅說話都會這樣,但誰也挨不住每次都這樣啊。
考慮的長遠一點,如果他們以後結了婚,有這麼一個刁難的婆婆,日子豈不是不好過?
“當初我嫁給阿哲父親的時候,就是放棄了自己的工作。”說這句話的時候,芙蕾雅的聲音聽起來有些微妙,似乎是勾起了什麼往事。
呂宣默了默,道:“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我覺得你後悔了,當初放棄工作。”
“……”電話那邊沒有說話,呂宣趁熱打鐵,“而且在你跟叔叔分開之後,不是一頭紮進了事業中嗎?”
雖然事業做的不怎麼樣。
後麵這句話,她當然不敢說出來,隻是覺得芙蕾雅的思維和觀念必須要有人扭轉才行,金哲的遷就已經讓她覺得這麼說這麼做是理所當然。
“你……”你了半天,芙蕾雅什麼都沒有說出來,她仿佛有種預感,如果繼續跟呂宣對著乾下去,自己的事業下坡就要受到嘲諷了。
彆說什麼輩分不輩分,尊敬不尊敬的問題,根據這幾次跟呂宣交鋒的情況來看,後者極有可能拿這個事開涮。
而事業上的不順心,偏偏就是她的致命弱點。
芙蕾雅決定不再糾結這個話題,她話鋒一轉:“既然你執意如此,我也不想再說什麼,阿哲現在正在全麵接受治療,我希望你該去看就去看,不該去也不要去打擾他。”
“好,我接受這個建議。”這次呂宣倒是一口答應,反正這部戲開拍之後,她就很少有時間了。
芙蕾雅沒有說話,直接掛斷了電話,她覺得自己再跟呂宣說下去會被氣死的,強勢了大半輩子,從來沒有想過,居然會被自己兒子的女朋友懟成這樣。
阿哲那孩子那麼孝順內斂,就應該找一個溫柔成熟的女人來持家,而不是像呂宣這種渾身長滿刺的,天天往外跑的女人。
這是,手機屏幕又亮了起來,看到來電顯示,芙蕾雅露出一抹笑容:“喂,鐘太,終於舍得從國外回來了?”
電話那邊的人不知道說了什麼,芙蕾雅笑意更深:“好啊,正好過段時間我公司不忙,咱們幾個可以聚一聚,說起來都好久沒有見麵了。”
頓了頓,像是突然想起什麼,她問道:“對了,聚會的時候把孩子們也帶著,都好久沒有見麵了,我已經給她們包好了大紅包。”
另一邊,呂宣掛了電話,緊接著就給金哲打了過去。
這次對方很快就接通了,電話那邊聽起來很安靜,男人的聲音格外溫柔:“剛剛睡著了,沒有接到電話,怎麼了?今天不是去拍定妝照嗎?”
“定妝照延遲拍攝了,對了,我有件事要問你。”
不等她把話說完,金哲直接道:“你都知道了。”
明明是疑問的話,卻是肯定的語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