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腦海中不斷的告誡自己,不要再心軟,不要再被他迷惑,可身體卻漸漸的軟下來,連那一點點想要反抗的意識都消失了。
她好恨這樣的自己,這樣沒有尊嚴,沒有底線的自己,她狠狠的握緊了拳,指甲陷入柔軟的掌心,一滴冰涼的眼淚滑落下來,順著她的臉頰,打在了池荊寒的手腕上。
池荊寒一驚,停了下來,蹙眉看著她。
不知道什麽時候起,她已經淚流滿麵,低垂著的雙手血肉模糊。
“你……這是在做什麽?”池荊寒心疼不已,捧著她的兩隻小手,如同捧著自己千瘡百孔的心臟。
林楚楚生無可戀的抽泣了兩聲,雙目無神的看向他:“繼續吧,池荊寒,做完了這次,我就恨透你了,我絕對不會再心軟了,我不想成為你的玩物,你不放過我,我拚了命的,也會從你身邊逃開。”
池荊寒愣住了,她這無情的話,就像是一根鋼針,將他的心臟狠狠的刺穿。
“你就……真的不想留在我身邊了?”
“對,我受夠了,我受夠了這種滿布陰謀,欺騙,暗無天日的生活,我哪怕回到以前一無所有的窮日子,哪怕天天挨餓,穿舊衣服,住小房子,我也不想再這樣下去了。”
林楚楚道出了心中的怨,儘管她的心也疼,很疼,可她就是要這樣,把心撕開,血淋淋的去證明,她可以離開這個男人。
池荊寒放開了她,內心一片淩亂,他很自責,也很痛心,他確實沒有給林楚楚他承諾的那種安穩生活,這種陰謀與欺騙,他可以應付,卻不該逼著她,也要應對從容。
要放手嘛?
他望著她憔悴的,毫無血色的小臉,真的要放手麽?
以後沒有了他,她的日子就一帆風順了麽?
沉默了十幾秒,池荊寒轉身,從床頭櫃裏拿出了醫藥箱。
“過來。”他沉沉的說道。
林楚楚站著沒動。
池荊寒走過來,拉過她的手腕,強行把她按到床邊坐好,他則蹲在地上,小心翼翼的給她手心的傷消毒。
傷口一陣刺痛,林楚楚下意識的往後縮了一下,池荊寒按住她,輕輕的給她吹著,動作溫柔又貼心。
林楚楚吸吸鼻子,眼淚又不受控製的往下落,止不住的越哭越慘。
“很疼麽?”池荊寒低聲問。
林楚楚搖了搖頭,用衣袖擦了把臉,可很快眼淚又竄出來。
她抬手又要擦,池荊寒拿過一張紙巾,替她擦拭著臉頰和眼角。
“袖子不乾淨,這點常識都不懂?”
林楚楚哭的眼睛,鼻子都紅了,可憐兮兮的像是被拋棄了的小寵物。
給她上好了藥,池荊寒關上了藥箱,保持蹲著的姿勢沒動,他抬頭看著她,忍不住一笑:“我放你走。”
林楚楚皺了一下眉,本該如釋重負的高興一場,可她卻哭的更加厲害。
池荊寒站起來,輕拍著她的頭:“以後記住了,發燒感冒不是小毛病,別扛著,別等到熬成了大病才想起來吃藥,不舒服的話去找邢月山,他會幫你的,別不好意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