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早之前溫煙就就這方麵諮詢過白醫生,他告訴她阮青荷的這種症狀是在精神創傷後突然出現的嚴重的智能障礙,學名叫做童樣癡呆。它的原發疾病之一就是精神障礙。
有時候看著她,溫煙覺得如果她不失控,就一直這樣病下去,也不失為一種幸運。
尤其是在這兩天了解到隆潤實驗室研究的基因治療方法存在著傷害正常基因的風險,她就有點不想讓阮青荷去嚐試了。
她去隆潤實驗室裏拿報告就暫時沒有提後續治療的事。
拿著這份最準確的報告,她的心情也有點複雜,阮青荷的病確實是由於基因遺傳因素引起的,這很容易讓她聯係到她自己麵對顧珩時的重重失控。
也更讓她堅定帶阮青荷永遠離開寧市的想法。
雖然想起以後可能再也見不到顧珩,她的心臟會隱隱作痛。
溫煙走出隆潤的大樓,因為害怕遇到顧珩,她腳步匆匆,以至於在外麵和周暮行擦肩而過時,她都沒有注意到,直到周暮行叫她,“煙煙。”
她才看到他。
周暮行看著她手中那張紙問她,“來拿報告?”
溫煙:“嗯。”溫煙想起他被顧珩調到分部,問他,“你怎麽來這裏了?”
周暮行抬手給她示意了一下手中的一份文件,“來遞書麵辭呈。”
溫煙訝異,“你不怕他曝光你父親?”
當初他們就是用他父親的黑料把他逼回來的。
周暮行臉色平靜,“他當初做錯事的時候,就注定會有這樣的結果。”
溫煙沒再吭聲,算是默認。
“等我一會兒?”周暮行說:“等我把辭呈交了,一起,,”他抬起手表看了一眼,笑了一下,鏡片後的眼神溫潤乾淨,“這個時間不是飯點,我們一起喝杯咖啡吧?”
溫煙有些猶豫。
周暮行補充,指著他停在路邊的車上,把車鑰匙遞給她,“你可以去我的車裏等。”
“好。”
溫煙接過鑰匙,在他離開後坐到他的車上。
等了一會兒,忽然一輛熟悉的車開出來,她下意識地彎下身子把自己藏起來。
但她顯然是多此一舉,因為那輛車開往與她相反的方向。
她也跟著鬆了一口氣。
顧珩離開了,不用害怕撞見了,她放鬆地靠在車座上。
過了片刻,忽然車上晃了一下,她心頭一驚緊抓著座椅旁邊扭頭向外看去。
隻見一輛車緊密地刮著她坐的這輛車開過,速度不快,但她都能聽到刺耳的摩擦聲,接著是後視鏡鏡片碎裂的聲音。
那輛車停下時,她降下另一側的車窗,正好與同樣降下車窗的顧珩四目相對。
他漆黑的眼神冷冷的,又有著難以描述的幽深,那一刻溫煙心裏怦怦直跳,身體繃緊,有想要打開車門落荒而逃的衝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