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機見他們過來,拉開車門叫了聲:“顧總。”
顧珩沒理,護了一下溫煙頭頂把她扶上去。
溫煙坐進車裏後就擦掉淚,臉上恢複冰冷模樣,顧珩從另一側上來後看到的就是她這樣子。
顧珩也沒說話,靠在車座上坐下,平闊的肩背讓他看上去氣勢很足。
他的目光一直落在窗外,夜晚車流如星河蜿蜒,卻無一處落進他晦暗不明的眼眸。
而溫煙在一旁平複自己的心情。
她沒有說錯什麽,她沒有做錯什麽,她不需要為他的改變難過。
到家的時候,溫煙已經冷靜下來,她如常上樓,拿起衣服去洗澡,顧珩拿了一杯熱牛奶上來,擋住她,“先喝了再去。”
溫煙看他,他臉上沒有表情,可顯然也沒有容人拒絕的意思。
溫煙不想再跟他爭執,尤其是在他這麽冷靜的時候。
她接過牛奶,忍著胃裏的惡心,喝中藥般一飲而儘,然後把把杯子放到他手上就進入浴室。
顧珩沒跟進去,還是像之前一樣,站在門外守著。
過了會兒,溫煙拉開門,一股混著香味的熱氣散出來。
溫煙從他身前經過,顧珩的視線追著她離開後,拿了吹風機過來要幫她吹頭發。
已經坐到床上的溫煙側過臉,這下真的不耐煩,冷聲說:“別管我。”
顧珩俯視著她,視線落在她明顯哭過的眼睛上,淡淡地說:“你把自己管好,我又何必管你。”
溫煙看向他,眼睛很紅,水潤潤的,又帶著點恨。
顧珩把吹風機遞給她,說:“你管不好,隻能我管你。”
溫煙一把拽過吹風機,開始吹自己的頭發。
她沒有耐心,開最大檔,把頭發吹得亂飛,還有幾次燙到耳朵和頭皮,她皺眉,又倔強著繼續,顧珩隻是平靜地看著,一句話都不說,也什麽都不做。
一直看到溫煙把頭發吹乾,他從她手中拿過吹風機關掉,去放吹飛機的時候,他音色如常地說:“睡吧。”
溫煙走過去爬上床,躺進被子裏,顧珩放好吹風機,也進了浴室。
等他洗完出來後,幫溫煙把被子又拉了拉,去櫃子裏拿了乾淨的毯子出來。
他熄了燈去躺到了那張沙發上。
自從他從國外回來,兩人都是睡一張床,兩人本是各自睡各自的,但早上醒來後,溫煙總發現自己在顧珩懷裏,伴著他的心跳醒來,一睜眼就是他英俊的模樣。
但今晚,他自己躺到了那張沙發上。
昏暗中,躺在床上的溫煙臉頰冰涼一片,她把臉埋進被子裏,沒讓自己聽起來有任何異常。
顧珩躺在沙發上,一條手臂枕在腦袋下麵,他眼睛睜著,看著現在黑乎乎一片的天花板。
躺在這裏,身高腿長的他自然是不舒服的,但他沒有想這個,甚至已經忽略。
他腦子裏都是今晚溫煙說的那些話,那些話如綿密的銀針一樣織成的網將他籠住。
他一夜沒有睡,也沒有翻來覆去,隻是一動不動地反反複複地想著。
等到第二天早上起來他去了公司,吩咐林睿的第一句話,是讓他找一下婦產科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