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人中,唯蕭彥是皇族血脈,也是最有資格決定這件事的人。
然而此刻,他沉默了。
如果要以證明蕭臣身世的辦法,擁立他為大周新帝,後果或許比尊守義跟蜀王引起的六坊禍亂更加可怕。
“可能……”蕭彥下意識坐直身體,白眉緊皺,“軍師說的對。”
溫禦震驚看過去,“賢王殿下什麽意思?”
鬱璽良跟一經也很詫異蕭彥的反應,明明剛才他還旗幟鮮明。
這一刻,戰幕起身。
他繞走到翁懷鬆麵前,伸手去拿那個黑色瓷瓶。
翁懷鬆下意識阻止,卻在數息之後鬆開手。
在眾人的疑惑中,戰幕突然打開瓷瓶,將裏麵的血一飲而儘!
嗯?
溫禦都看傻眼了。
直到戰幕把血喝儘,眾人才反應過來,五個人幾乎全都站起來!
“戰幕!你瘋了!”溫禦衝過去奪下瓷瓶,裏麵空的連殘渣都不剩。
戰幕卻異常鎮定走向溫禦,把瓷瓶硬拽回到自己手裏,沉聲開口,“先帝所求是大周百世長安,不是所謂的血脈相承!”
這句話如醍醐灌頂,又似一記響雷鑽進五人耳膜,震動心肺。
他們又何嚐不知倘若蕭臣身份暴露,那麽不僅僅是周帝,連同幾位皇子都會變得名不正言不順,而這些皇子又牽扯多少朝臣!
戰幕回到自己位置,目光深冷,“我在此拜托諸位,今日之事止於此,日後若再有人提及相關,莫怪本軍師翻臉無情。”
五人先後坐下來,皆默。
戰幕再次斟酒,“拜托!”
直到戰幕落杯離開,雅室裏也沒有人開口說話。
因為他們知道,他們所有的堅持,都不敵一句‘大周百世長安’。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蕭彥輕輕歎息,“或許皇兄沒給戰幕遺詔跟密令,為的就是這一刻。”
有戰幕在,大周亂不了。
這就好比先帝把他們放出去抓鬼,現在鬼抓著了,能叫他們老老實實回到各自位置上的人就隻有戰幕。
“魏王怎麽辦?”溫禦哪怕知道戰幕是對的,可他放不下蕭臣。
一經開口,“魏王有自己的選擇。”
鬱璽良也覺得戰幕說的很對,有些事永遠都見不得天日。
這時翁懷鬆的肚子發出咕嚕聲。
五人彼此相視之後,
齊齊拿起筷子,“吃。”
離開金禧樓的戰幕並沒有走,而是靜靜坐在馬車裏,直到身邊暗衛出現。
“稟軍師,他們在大吃大喝。”
聽到這句話,戰幕臉上露出久違的笑意。
先帝,老臣幸不辱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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