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蝶恍然,二姑娘這是思嫁。
“其實也不必是天慈庵,鬆居亦可。”
所謂鬆居,是天慈庵出錢建造的一座偌大居所,香客住宿之用,男女皆可。
男女大防是底線,天慈庵的住室隻留女客,可來天慈庵捐香火錢的又不僅僅是女客,是以庵主便想了這個法子,籌錢修築鬆居供男香客及不願受清規戒律的女眷入住。
既守了規矩,又與人方便。
未及銀蝶開口,溫弦又道,“畢竟長姐若住進天慈庵,閒來無事找那慧覺小尼姑聊起來,你心裏也不踏實。”
“二姑娘……”銀蝶心下一緊。
溫弦淺笑,“本姑娘能把自己的心事告訴你,便多多少少知道你不會說出去。”
銀蝶臉色有些難看,毋庸置疑,二姑娘定是知道她與慧覺那點事兒。
溫弦隨後複又拉起銀蝶的手,“這裏麵的東西可以叫長姐睡的沉些,也免得長姐閒來無事。”
這一次銀蝶手裏多出來一個紙包,“時候不早,你早些回去休息。”
銀蝶麵露難色,可在看到溫弦抬手指向車簾的時候,別無選擇。
若叫大姑娘知道自己私吞香火錢,那她完了。
銀蝶離開後不久,冬香鑽進車廂。
“她沒說什麽?”
“沒有。”冬香據實稟報,“二姑娘,她當真答應了?”
“不然呢,由著我們將她的秘密宣揚出去,好叫溫宛把她打包袱扔出墨園?”溫弦從來不擔心銀蝶這裏出問題,“慧覺那邊,你可安排好了?”
“二姑娘放心,咱們揪著慧覺的小辮子,她不敢不從。”
冬香信誓旦旦,“二姑娘,大姑娘的清白……”
“溫宛的清白,得看蘇玄璟的意思。”
溫弦素來端得住,神色平穩,隻是雙眼深邃如無底深淵,藏著讓人捉摸不透的心思。
冬香不明白,好在她也不想明白,聽話就是她的本錢。
重生以來,溫宛經常會夢到前世那些悲傷痛苦到絕望的經曆,醒時淚濕錦枕。
唯今晨,溫宛在睡夢中隱約聽到自己的笑聲。
她睜開眼睛,靜靜望著內室正中那張紫檀方桌,待神識清明,即刻翻身跪叩在床上把錦枕掀起來,十張十萬兩黃金的銀票正妥帖躺在那裏。
溫宛扔了枕頭,雙手緊緊壓在銀票上麵,腦袋叩向手背,又忍不住聳肩顫抖一陣。
早膳時候溫宛胃口好,多吃了兩碗粥,不想抬頭時看到銀蝶。
她將銀蝶叫到內室。
“有事?”
“回大姑娘,後日初一。”
溫宛恍然,“銀子你那兒有,後日辛苦你了。”
銀蝶心裏一慌,原是想將莫修失利的事說出來。
可轉念一想不行,之前溫宛說過若有輸儘一日,便是輸儘,她認。
現在的問題不是輸儘,是她還管賭莊借了三千兩,去掉昨日莫修贏的錢,她還欠賭莊一千兩銀子。
“大姑娘,你可是有好些日子沒去天慈庵,拜佛修善緣這種事終歸是要常拜才能顯出誠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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