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宋相言解釋,這些棋子你不動,自有別人動。
“棋子不分好壞,隻分敵我。”
宋相言趴在溫宛麵前,斂眸嚴肅道,“縣主若頂著這副菩薩心腸入局,請先買好棺材,不是你一個人的棺材,是禦南侯府滿門的棺材。”
心,像是被人拋到荊棘叢,蹦跳間鮮血淋漓。
見溫宛默聲在那裏不說話,宋相言從桌子上爬回到自己座位,“縣主玩的不是小孩子過家家,走錯一步重新來或者不玩了,一旦入局,不是贏,就是死。”
房間寂靜,落發可聞。
宋相言動了動眉梢,“縣主現在後悔還來得及。”
“我不後悔。”溫宛抬頭,認認真真,如發誓言。
宋相言微微頜首,“那就繼續。”
氣氛緩下來,宋相言講了件與魏沉央有關的案子。
“昨天本小王從地牢調出一人,名叫衛開元,此人因在伯樂坊賭錢贏的過分,被伯樂坊找人毆打之後送官法辦,案子過去半個月,這人突然在地牢喊冤狀告宰相魏泓借伯樂坊欺壓百姓,草菅人命。”
宋相言把從刑部提過來的案卷遞給溫宛,“縣主以為這案子的關鍵點在哪裏?”
溫宛接過案卷,仔細翻看。
“關鍵點在衛開元有沒有使用騙術。”問塵賭莊就時常會有這種事發生,好在莫修跟乾奕足夠應付。
宋相言深深籲出一口氣,“關鍵點在民告官,尤其告的是當朝宰相之後,衛開元居然活到本小王派人把他從地牢接出來。”
“縣主,看問題須看本質。”宋相言搖搖頭。
溫宛,“……”
智商已被按在地上摩擦生火。
“縣主往下分析。”宋相言頗有耐心坐在那裏,靜聲等待。
溫宛這次沒張嘴就來,細致瀏覽案卷之後想了想,“伯樂坊送官,刑部尚書又是太子的人,衛開元莫說半個月未審,半年也是它。”
宋相言沒說話。
溫宛繼續,“衛開元半個月後突然民告官,這是有人指點,指點他的人或有兩個目的。”
“哪兩個?”宋相言饒有興致問道。
“針對宰相府,不管是魏泓還是魏沉央。”溫宛隨即提出質疑,“可這不是大案子,縱然坐實也上升不到草薦人命,於宰相府沒有實質性的傷害,意義不大。”
宋相言眼中有了光彩,孺子可教。
“另一個目的衛開元,此案落到大理寺,衛開元安全了。”
溫宛凝眸,“無論哪個目的,背後之人能在地牢保衛開元平安,身份地位必是顯赫。”
到目前為止,溫宛的分析令宋相言十分滿意。
“再深入。”
溫宛垂眸,視線落在案卷‘衛開元’三個字上,“倘若是第二個目的,那人要救衛開元,那衛開元身上一定有他們重視的東西,此人,當查!”
“縣主說的不錯,本小王這就找人去查。”
宋相言甚是欣慰,起身拿起案卷,滿身意氣,“查到了,算你的!”
待其離開,溫宛獨自坐在桌邊,透過窗欞看向那抹漸行漸遠的身影。
宋相言的話讓她明白一個道理。
棋盤之上唯黑白,別無第三色……
城外,羽林營。
蕭臣入校場,便見司馬瑜坐在望台上,於是走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