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時照輕舒出一口氣,拍拍胸脯,然後想起一件事。
“你是誰?”
大早上沒吃飯,溫宛身體虛弱的有些坐不穩,雙手搭在桌麵,蒼白臉頰因為這幾日消瘦顴骨略有突出,她苦笑,盯著程時照的眼神透著一絲狼狽,“我是溫宛。”
“你怎麽會跑到本公子……溫宛?”
皇城之大,百萬眾,能麵對麵見到那也是需要緣分的,溫宛雖為縣主,可大周皇城裏縣主一抓一大把,倒也不稀奇,程時照沒見過她也完全在情理之中。
好在沒見過不代表沒聽過。
尤其溫宛雪中跪求撤詔的事剛過去沒幾天,正在皇城市井裏發酵的厲害。
程時照猛然反應過來,“哪個溫宛?”
“差點兒凍死的那個。”溫宛如實開口。
程時照聞聲大驚,正要起身時發現自己隻著內衫,神色一窘。
麵對此景,溫宛絲毫沒有想要退出房間回避的樣子,隻站起轉身,“公子可叫醉霄樓備早膳了?”
程時照見狀急忙拽件外衣,下床以最快的速度穿戴整齊。
“回縣主話,我昨晚已經預定過早膳,他們一會兒就送過來,縣主不必費心。”程時照雖無官加身,但作為兵部尚書之子,從小被富養長大,骨子裏高貴,見誰都不會有卑躬屈膝之態。
聽到腳步聲,溫宛轉回身坐下來,有氣無力,“我有好些天沒吃飯,叫他們多送上來一份罷。”
程時照,“……現做恐是來不及,無妨,縣主吃我那份,我還不餓。”
程時照同時落座,這才認真打量眼前少女。
溫宛哪怕一身憔悴,可也擋不住身上那股王侯將相之女的神韻跟風采,更何況眼前少女的長相亦是出眾。
程時照自不能將溫宛與醉月軒的風塵女子相提並論,這般長相在皇城貴族中也絕對上乘,尤其那雙眼睛,雙瞳剪水,清澈無塵。
“魏王殿下入禦南侯府提親那日,我心裏是歡喜的。”
聽到溫宛說起蕭臣,程時照身形一凜,眼睛下意識瞥過去,“縣主別難過……”
“我不難過,就是覺得造化弄人。”溫宛抬起頭,眸間蒙上水霧,“我以前看那些話本子,總是不明白為什麽兩個互相喜歡的人不能一直走下去,親身經曆才知道,原來是有一個人在撒謊。”
程時照哪怕整個人都是懵的,但還是很同情溫宛。
這時早膳被店家送上來,溫宛看了眼程時照。
程時照欣然將托盤推到溫宛麵前,“縣主吃。”
溫宛真的很餓,拿起勺子舀粥,一口一口,吃相多少有些狼狽。
“縣主……找我來……”程時照終於忍不住問出心中疑惑。
溫宛停下手裏湯匙,一雙閃爍瑩光的眸子抬過去,“聽說程公子是伯樂坊的常客。”
程時照恍然,他差點兒忘了,眼前這位溫縣主是問塵賭莊的東家!
“我是常在伯樂坊玩。”
程時照似乎明白溫宛找他的意圖,“算是伯樂坊的老主顧,在那裏存有一定數量的注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