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溫宛堅定決絕的目光,蘇玄璟自嘲一笑,遂低下頭繼續包紮。
“是嗬,不管他是不是皇室血統,你們總有辦法讓他是。”
蘇玄璟忍住悲傷,“你還沒有回答我,你為什麽猜到是我。”
溫宛沉默,顯然不想回答這個問題。
“那換一個,你怎麽把自己弄成這個樣子!”蘇玄璟將白紗係緊,又將溫宛的手托到扶椅上,“別再亂動。”
“鶴柄軒為什麽要告賢妃,人證物證都是什麽?”
見溫宛這般問,蘇玄璟苦笑,“你好歹回答我一個問題。”
溫宛想了想,“祖父教過我一種可以解開任何死結的手法,隻是……”
“隻是我綁你的繩索比牛皮筋還要有韌性。”蘇玄璟苦澀抿唇,“手不疼嗎?”
疼啊!
可這疼與碎骨焚燒相比,微不足道。
見溫宛盯著自己,蘇玄璟倒也不吝嗇,將公堂之事和盤托出,包括宋相言為給蕭臣爭取時間,與他交替審皇後案,他也一並說出來。
“姑姑還沒找到?”溫宛著急問道。
蘇玄璟搖頭,“宸貴妃失蹤一事太子府也一直在查,並無音訊。”
溫宛焦躁不已,她再抬頭時,眼睛裏少了些戾氣,“你把我放了!”
蘇玄璟看著溫宛眼中那份期待,他很想滿足她這個要求。
其實隻要溫宛說,但凡他能做到的事,一定會做。
唯獨這件事,不行。
“我有迫不得已的苦衷。”蘇玄璟不想拆穿溫宛跟蕭臣他們救走狄翼的事,因為他不想讓人知道自己已經發現了這個秘密,且不想讓人知道,他跟狄翼有仇。
他亦相信,抓走小姨的事溫宛並不知情。
因為就在前一日宸貴妃失蹤,她應該無暇顧及其他。
但隻有溫宛,才是救回小姨最好的籌碼。
小姨是他在這個世上唯一的親人了……
“你所謂的苦衷都是借口!蘇玄璟,你現在把我放了,我便當這件事沒有發生過,否則待我出去,定與你不死不休!”溫宛厲聲低吼,眼睛裏充滿警告。
蘇玄璟看著溫宛充滿敵意的目光,緩緩站起身,“你就……不想知道我的苦衷嗎?”
“無非仕途。”
溫宛再了解不過蘇玄璟,為了往上爬,他什麽缺德事都做得出來,“蘇玄璟,你已經是吏部尚書,又娶了鶴玉婉為妻,未來於你前途無量,你又何必急於一時!”
蘇玄璟站在那裏,靜靜看著溫宛,眼中光芒逐漸暗淡。
他開口,聲音沙啞,“在你眼裏,我這般不堪?”
“不如我們做筆交易,隻要你放了我,我願意在蕭臣這裏給你留一條投誠的路!”溫宛隻想出去,她料想外麵的人一定急瘋了。M..
嗬!
蘇玄璟笑了,特別無奈又有幾分悲愴。
“原來我在溫縣主眼裏,隻是一隻為了仕途不擇手段的狗!”
“不管是誰,隻要能拋給我一根骨頭,我就把尾巴搖過去!卑躬屈節,奴相媚骨?”
溫宛不知道蘇玄璟為什麽要這麽激動,她隻是說了句不太好聽的大實話,至少上一世,眼前這個男人便是這般。
“或者你提條件。”溫宛不想與之爭辯他到底是不是那樣的人,沒有意義。
蘇玄璟隻覺得心疼,連頭也跟著要炸裂。
他往後退幾步,逼迫自己站穩,眼睛緊緊盯著太師椅上的女人。
終於,他麵容恢複如初,淡然一笑,“我既這般不堪,溫縣主又何必自降身價與我談條件。”
見其轉身,溫宛著急,“蘇玄璟!你要怎麽才能放我出去!”
背對溫宛,蘇玄璟臉色瞬間垮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