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霞也這麼想,可是暫時沒有什麼好點子。
她歎著氣走了。
桑雲亭躡手躡腳進寢室檢查了一下,淑妃已經睡了,便輕手輕腳的出來,回到自己的值班的小床。
小床靠著窗,她毫無睡意,看著外麵一輪圓月。
雖然還沒到中秋,可月亮已經圓了。
桑家是開鏢局的,熱熱鬨鬨,父母兄弟,師兄弟好幾十個,年年中秋,都要擺上好幾桌,喝雄黃酒吃月餅,嘻嘻哈哈,嘰嘰喳喳的鬨上半夜。
去年也是如此。
可今年,隻剩下她一個人了。
桑雲亭摸了摸有些潮濕的眼角,眨了眨眼。
眼前一片朦朧。
一陣淡淡香味,從窗外飄來,桑雲亭突然停下動作,屏住呼吸。
這味道有問題,這是迷魂香,雖然味道很淡,可是桑雲亭也是這方麵高手,一下子就問了聞了出來。
她立刻屏住呼吸,然後將手腕橫在胸口。
似乎是睡著了,但是,護腕上一陣清涼味道,讓人清醒。
有人從門外進來了。
桑雲亭一動不動裝昏,閉著眼睛,但是她能聽見腳步聲。
非常輕的腳步聲,沒有遲疑,沒有在她身邊停留片刻,直接就往淑妃的寢室裡走。
這一刻桑雲亭腦子裡非常緊張,也有點混亂。皇宮裡竟然會鬨采花賊?這不可能吧,誰那麼膽大包天?
難道是淑妃有相好的,夜會情郎,給皇帝戴綠帽子?
也,也不至於吧。在皇宮裡做這事情,風險也太大了。
那人顯然不是第一次來,對這裡熟悉的和自己家一樣,他走過桑雲亭,進了房間。
桑雲亭悄悄睜開眼睛。
為了更好的伺候,這個小床的角度,可以看見淑妃的大床,放下的床幔,在微風中搖晃。
黑衣人一直走到床邊,將床幔掀開一角。
桑雲亭看不見黑衣人的臉,但是,她看見了黑衣人的背影。
這背影她見過,非常眼熟。
不是彆人,正是看她不順眼,但對淑妃關切備至,說是有恩情,但疑似有奸情的東廠督主巫鎮。
巫鎮站在淑妃床邊,也不做什麼,就這麼看著她。
看著她。
桑雲亭看不見他的臉,但是能想象出他臉上的神情。
真是要命了,一個太監,喜歡上後宮嬪妃。也不知道是幸運還是不幸運。
不幸的是巫鎮是個太監,不管喜歡誰,也就隻能精神層麵的喜歡一下。
幸運的是,他是個太監。
可以偷偷放縱一下自己的念想,不會被人懷疑。想見的時候還能見一麵,要是個全乎人,早就被皇帝砍了。
看巫鎮如此熟悉的樣子,一定常來,每次都用藥把值班的宮女迷暈,進來看看,然後離開,沒有被任何人發現過。
不過就算是誰發現了,聰明的也不會吱聲。
至於不聰明的,在這皇宮裡,不聰明的都活不久。
巫鎮看了好一會兒,久到屋子裡的深情厚誼都快凝結成實體了,桑雲亭都快睡著了,這才放下床幔,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