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說是天上掉餡餅也不為過吧。
十年光陰,對於普通人來說算得上漫長,對於修煉者來說卻是彈指一揮間。
“對於別人來說,十年或許不足為道,但對於你來說,十年或許足夠你成長到一個旁人想象不到的境地,”見她猶疑,容嘉出聲道,“你的十年,可不是別人的十年。”
“你不妨想想,你這十年跨越了多少個境界。”
經容嘉這麽一點撥,司櫻登時恍然大悟。十年前,她不過連玄者都稱不上,而現在她才十六歲,就踏入了問道境,一連跨越了七個大境界,雖說修煉之途,會越來越趨於緩慢,可她之天資毋庸置疑。
別說是十年,五年後她會到何種境界,她自己也不知道,所以他是在賭自己的天賦與潛力。
司櫻暗歎這家夥的眼光毒辣,然而他的靈魂能量確實誘人,令她心動不已。
“你不虧,”容嘉笑了笑,“他賭你的天賦,你也可以賭欲教的氣數。你覺得以九重的天賦,十年後他又能到達什麽樣的高度?”
聖君不死,欲教不滅。前任聖君死了,欲教也照樣苟延殘喘了幾百年,等到了新的聖君。
是了,她哪能顧全得上欲教所有人呢?不過,若九重不與她為敵,她倒是可以偶爾“幫幫”他,就算是全了對這位前任聖君的囑托。而且欲教,確實也有她想要追尋的東西。
想到這兒,司櫻一掃原先的糾結,眼眸流淌過晶亮光澤:“這個交易我應下了。”
虛影凝視司櫻,眼眸陡凝,話音中帶著一絲玩味:“你答應的倒是快。不過我得提醒你一句,欲教的功體可不同於一般的功體。”
“你可知,為何我的墓碑處都是這般的亡靈鬼怪。”
司櫻劍眉微蹙,不由想到九重那詭異的功體,眼眸深處驀地湧出一抹驚疑之色:“欲教功體,莫非與這些有關?”
“是也不是,凡是人,皆有欲望。隻要有欲望,就有可能成為我欲教的信徒,”說到此處,他的語調揚起一抹得意,“一般來說,剛出生的嬰孩是沒有欲望的,剔透的如純水一般。但每一位欲教的聖君,出生時便有著與生俱來的某種強烈欲望。”
“或者仇恨滋生,或是天生壞種......所以聖君的修煉法門也與別的信徒不一樣,他隻需要汲取人欲與魂力,就能不斷地增長修為。”
“但因為汲取了大量的人欲與魂力,”司櫻接過他的話,補充道,“一旦身死或者受傷,那些被汲取欲望與魂力的怨靈就會反撲。哪怕他們生前並非為你所殺,哪怕是死於這樣那樣的意外,最後依然會將怨氣恨意歸咎於你身上,恨不得將你拆解入腹。”
所以,天王墓才會有那麽多的阿飄。
“你若是修煉了我的功法,你以後也會如此,”說到這裏,虛影話音婉轉,“所以你可得想清楚了。”
司櫻卻是搖了搖頭,眸中一派堅定:“修煉一途,本就要與人爭、與天爭、與神爭。死了的人生前鬥不過我,難道化成亡靈就能鬥過我了不成?”
伴隨著她的話音落下,她本就俊美絕倫的臉頰,更是灼灼逼人,熠熠生輝。
“我果然沒看錯你,記住了,你答應我的。”
“你既然送我一場造化,”司櫻目光凜然,眉宇間凝著一縷煞氣,“不妨告訴我,你的仇人是誰,是誰害你身死道消。”
既然他願意成全了她,那她日後若有機會,未嚐不能替他報仇。
虛影凝視了司櫻好一會兒,驀地搖了搖頭,歎了口氣:“若你全盤接受了我的記憶,或許有機會知道我的仇人是誰。”
“你答應我守護欲教十年,我已經知足了。”
他知道,他沒有選錯人,這就夠了。至於他的仇人,太強大了,遠不是現在的她所能企及的。
“好。”既然他不肯說,司櫻也不強求。
虛影再度深深地看了一眼眼前少年,突地化成了萬丈華光,直射在司櫻身上,瞬間穿透了司櫻的軀體,湧入了她的神府與識海之中。
而感知到虛影的能量往司櫻身體沒入,一時間,在墓碑邊上遊蕩的幽靈發出了淒厲的嚎叫聲,紛紛朝著司櫻竄來。
在這片荒原的上方,不斷地有滔天的黑氣湧出來,在這一片黑霧之中,爆射出無數邪惡力量,顯化出一個個猙獰麵容,亦是朝著司櫻獰笑而來。
“生前是敗者,死了難道就能勝了嗎?”司櫻冷冷一笑。
對於這些怨靈,她可不會手軟。
既然他們吞噬著這裏的混沌之力,以為修出靈智就能將她奪舍,那麽她也正好借機淬煉出他們體內蘊含的力量。
這些怨靈,對於旁人來說邪惡至極、避之不及,對於她來說,可是大補物。
“紅蓮業火。”
隨著少年一聲清喝,她的體表驀地燃燒起一層金色的火焰。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遠遠望去,她就像一個金紅的朝陽,放射出萬道金光,金光所照耀之處,響起一片死靈的慘叫,頃刻間就化為灰燼,隻餘下一縷縷青白色的氣體很快地沒入神光之中。
業火煉魂!
若那位聖君看到這一幕,恐怕也得驚愕不已。匿在墜子空間的容嘉是看得又是驚豔又是欣慰,在不知不覺間,他已經被她的天賦征服得心服口服了,也越來越樂於見到她的每一點進步,隻是他自己也未察覺到。
此刻的司櫻心神合一,不敢分出一點遐思。她不僅僅要煉化前任聖君遺留給她的力量,還要煉化這些怨靈體內的混沌之力,可謂是一項大工程。
看著司櫻沉浸在自己世界的認真模樣,容嘉不由地看向了那已被收在了墜子空間的青炎琉璃晶心,倏爾一笑。
“既然如此,那我也給你一個驚喜吧。”
......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一直到第六天清晨的天光破曉,天一塔上方突然暴湧出一陣斑斕霞光。
這突如其來的天降異象顯然地震撼了東部戰盟的一眾人。
天一塔外,開始漸漸地匯聚起一眾人。
這其中以秦家人站在最內圈,其餘各大世家亦有不少高層站在此地,一眾通神境問道境的頂尖強者,雙眸緊緊地眺望著天一塔頂。
他們能清楚地感受到此地力量的暴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