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內籠罩著蕭殷冷肅的殺意,眾人低著頭大氣都不敢透,恨不得像鴕鳥那樣把腦袋埋起來。
司父回過神,臉色煞白,欺君可是殺頭大罪,他隻有兩個女兒,不能讓她們有事兒,跪下懇求。
“皇上息怒,一切都是草民疏忽的罪過,竟連親生女兒都弄錯,草民願以死謝罪,隻求聖上從輕發落兩個孩子。”
蕭殷皺眉,司孟德是他兒時的啟蒙老師,雖然沒在朝任官職但也有師生之情,怎麼可能為此殺他。
當初決定納司家長女入宮,一方麵是想庇護老師在京城安度晚年,另一方麵也是聽說司綰在京城的盛名,卻沒想鬨出這般烏龍。
老師為人正直嚴厲,必然不會做出換親這等事,他冷冷掃了眼司家姐妹,確實容貌相似,乍看之下還真的難以分辨。
“老師不必攬罪,朕不是昏君,該誰的罪就是誰的,朕給她們解釋的機會,自會依罪論處。”
他先看向司綰:“你先說!”
司綰冷淡的神情總算多了抹情緒,雙手匐地行禮。
“請皇上明察,此事父親與民女都不知情,也絕不敢做出欺君之事,民女莫名昏迷三日今日才醒來,完全不知發生了什麼事,應該讓妹妹說說到底怎麼回事。”
蕭殷並不意外,司家長女性子寡淡清冷,沒理由做這種事,要是不願入宮當初可以言明,何必讓妹妹替嫁如今又來說破此事。
他冷冷盯著司溱,不用想也知道定是她一人之過,為貪圖榮華富貴不惜換親入宮,簡直不可饒恕。
“司家次女,你還有何話說!”
感受到高座上那人充滿惡意的目光,司溱麵色坦然,跪下行了一禮,和原來的走向反其道而行,大大方方承認此事。
“回皇上,妾身確實是司家次女司溱,父親和長姐都不知換親的事,全是妾身一人所為。”
殿內陷入詭異的安靜,都沒想到她竟然會直接承認換親。
司綰同樣一臉錯愕打量著妹妹,這可是死罪。
司父手腳一軟,小女兒這一承認,哪怕他想替她承擔責任也無力回天,懊悔捶胸,當初要是發現姐妹換了人就不會有今日的事。
都怪他這個做父親的,女兒被迎接入宮那日,他以為小女兒生病昏迷不醒,這才分神沒能發現端倪,現在說什麼都晚了。
蕭殷怔住,顯然也沒想到她會這麼理直氣壯,英俊的臉上多了抹猙獰。
“好!很好!你既然坦白承認罪行,朕也給你留足顏麵,鳩酒,白綾,匕首自己選一樣喜歡的。”
“妾身都不喜歡,妾隻是承認跟長姐換親之事,並沒有承認犯了什麼罪行。”司溱詭辯,停頓一會兒補充道,“若聖上認為至孝是罪,那妾身確實是罪不容誅甘願領罪,任憑處置。”
大家背脊發涼,這姑奶奶竟敢還嘴,估計要牽連司家全族了。
司綰神色變幻,忍不住出聲:“司溱!你在胡說八道什麼,竟敢冒犯聖上!阿爹,把她逐出家門,當我們司家從來沒有這個人。”
她反應也算快,想要撇清關係不讓皇上遷怒司家。
司父沒有依言撇清關係,反而順勢攬責:“養不教父之過,不管孩子犯了什麼錯都是我這個做父親的過錯,請皇上懲罰。”
蕭殷沒有理會他們的話,毒蛇般的目光緊緊盯著司溱,明明氣得不行,可不得不讓她把話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