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備現下在雒城下有三萬多兵,其中一萬多荊州軍,五千餘吳懿本部,剩餘的儘皆是綿竹關李嚴投誠時所帶。
但別看劉備兵比剛剛跟劉璋翻臉時還多一些,但實際上戰鬥力卻是下降了不少。
首先荊州軍折損這一塊便是個很大的問題,其次不論是吳懿亦或者李嚴,他們兩人所帶來的本部兵馬隻是純粹的益州兵,論戰鬥力跟荊州軍相差太多,根本無法達成協同作戰。
哪怕是練兵入神的趙雲在這,也是白搭,益州兵懈怠成了習慣,根本就是短時間內能夠訓練出效果的……
至於說什麽以戰養戰啊,用鮮血刺激啊之類的,這更是可笑的很。
本身便是降卒,軍心不穩士氣不高,哪怕他們是跟隨主將吳懿李嚴一同歸順,可禦下治兵之道劉備還不懂嗎。
他一眼就看得出來,這批益州兵就算能派上戰場,卻也隻可以打那種順風順水的必勝局。
如果稍微有點劣勢,也還能勉強接受。
但若是明顯的劣勢,那就肯定不會有什麽堅持抵抗的心裏,潰兵逃兵絕對是從這一批裏麵最先出現,毫無例外可言……
正是因此,攻打雒城這塊硬骨頭,劉備一直都在派手下最精銳的荊州軍去打,力求能夠儘快克城奪地。
可惜了,若是尋常時候,劉備或許早就把城打了下來,結果卻讓他遇上了一個屬相烏龜的劉循,硬生生靠著龜縮戰法將劉備給逼停在了雒城前,寸步不得南下……
雒城將劉備擋下的消息自然是傳回到了成都,讓原本人心惶惶的蜀郡成都得以安生了不少。
不光是劉璋和益州士人一脈,連帶著東州士人都跟著鬆了口氣……
雖然他們暗地裏是支持劉玄德接替劉璋,坐上那益州牧的寶座,也好能為他們自己爭取到需要的利益。
可接連出現了吳懿李嚴反水事件,讓劉璋這段時間內一直都是精神緊張甚至有些神經質的狀況。
一有什麽風吹草動,便保準有人會立刻倒黴。
那一直出叛徒的東州士人一脈,自然就成了劉璋的宣泄口,每每都會有幾個倒黴蛋被獻祭掉……
長久以來,搞得東州一脈人人自危,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根本不敢出現在劉璋的麵前。
就算身上有官職,也一個個稱病在家,力求不惹麻煩上身,儘可能的讓倒黴事離自己遠一些。
但人在家中坐,禍從天上來的事情還少嗎,就算稱病在家也一樣會有口實落在劉璋手裏,到時候該怎麽整治就怎麽整,一點都不會有留情的意思。
所以東州士人們都希望劉璋能夠停下這種狀態,哪怕是稍作緩解也是好的啊。
正巧劉循那邊的消息傳回來,劉璋高興之下,東州士人們也跟著輕鬆了不少,自然是一樣慶幸……
隻不過他們慶幸之餘,卻也帶著滿滿的擔心。
一個接一個的稱病在家,以半辭官的形式不為劉璋效力,甚至等於間接幫助了新主劉備。
這麽明顯的舉動,就算劉璋的政治嗅覺再怎麽弱,也是知道的清清楚楚,不然他也不會坐到這益州牧的位子上了……
所以那些個政治處罰,乃至於剝奪官身下入大獄的舉措,根本不是毫無來由的發瘋,而是劉璋對這些東州士人門的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