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落幕之將(1 / 2)

漢當興 冼青竹 2793 字 3小時前






經歷了戰火的長安城顯得格外殘破,不過這已經是在漢軍額外照顧的結果之下,不然戰場之上刀劍無眼水火無情,打爛一座城這種事情也不是沒有過。

要不是長安位置特殊政治意義更是非比尋常,昨天晚上的大火可能就不隻是那幾處而已了!

突襲破城敲開了長安的大門,也代表著關中之地的淪陷。

而作為北伐大軍主帥的張飛,此時此刻卻是緊巴著眉頭顯然是一副很不高興的樣子。

跟在他身後的龐統搖了搖手中的折扇,卻是沒有上前搭話的意思。

這三將軍的火氣還是讓他自己發泄的好,再者說來龐統也知道張飛因何氣惱,無非便是昨夜沒有抓到他那個名義上的叔父夏侯淵罷了。

為這檔子事龐統可沒心思去給張飛排憂解難,酒友酒友雖然是友,可要是能看到張飛吃癟的樣子,龐統顯然也不會拒絕!

走在長安的大街上,張飛一麵巡視著四周的治安情況,雖然他早已下令漢軍不得侵擾百姓不得擾亂治安,但軍中士卒何其多,總會有一些人腦子一熱就會去做糊塗事,張飛可不想剛剛收複下來的長安城中就鬨出來不少民兵之間的糾紛問題。

再加之夏侯淵這個老家夥沒有抓到,他就隻能是暫且將這點怨氣用巡街來發泄了。

隻要是有哪個倒黴蛋違反軍紀被他給抓了個現行,那一整套軍紀懲治下來則是必然的,再有他怒火的加持,某個還未出現的倒黴蛋到底還能不能撐得住都是兩說的……

看著氣勢洶洶很明顯心情不爽的張飛,龐統這心理就越發的覺得好笑,就連手裏的折扇都搖得輕快了許多,完全沒有在意如今正是寒冬時節的意思。

縱使春機已現,可是這關中長安的天氣確實要比蜀中冷了不少。

龐統手裏頭這把折扇還是劉禪給他專門製作的,用的就是來對比諸葛亮手裏頭那把萬年不離的羽毛扇。

對於這把特製的折扇龐統可以說是相當的滿意,畢竟每次見到諸葛孔明那廝一臉風輕雲淡手中羽扇輕搖的在那裝逼時,龐統總覺得自己手裏頭好像是少了點什麽。

現在好了,沒有羽毛扇但是有特製的折扇,如今他亦是不差分毫,甚至這折扇在他看來反而還更符合自己的形象呢!

隻是折扇歸折扇,長安城夏侯淵兩者皆是重點,別看龐統現在看著張飛在這裏生氣感覺好笑,可他暗中布置的後手卻是一點都未曾減少。

夏侯淵都自覺這次的撤離不會順風順水,那龐統若是不如了他的意豈不是有些不近人情了?

故而早早就準備好的大餐其實已經等候多時了,等待的就是夏侯淵這條大魚慌不擇路的一頭撞到網中來,到時候關中之地全占,又能生擒曹魏大將夏侯妙才,如此潑天之功不說,對於曹魏勢力的打擊才是真正的重點……

倉皇逃竄狼狽奔走,夏侯淵一麵要保持著小心謹慎的狀態,時刻警惕隨時可能會出現的埋伏,他可不想重蹈自己兄長當年在赤壁時候的近覆轍。

可在經歷過一夜的苦戰,再加之無休無止的逃命,縱使是騎在馬背上夏侯淵此時此刻也是疲憊的很。

無論是精神上還是身體上,現在的他隻想儘快找一個舒服的地方好生安睡一覺,天大的事情等到這一覺睡過之後再說也不遲!

但這種想法也就是在他的腦中稍微存在了一瞬間而已,想要活命的夏侯淵很清楚,蜀軍對自己的渴望絕對不亞於他們對關中對長安城的覬覦!

作為雍涼二州的都督,作為如今大魏國為數不多的上將,夏侯淵深刻的明白自己的身價到底有多大。

倘若自己真的被蜀軍給俘虜了,那對於大魏國的士氣又該是何等巨大的打擊,這種事稍微動動腦子就能夠想的透徹,更別說夏侯淵作為從軍數十載的老將,又怎麽可能想不明白這其中的道理?

正是心裏很清楚這一點,所以哪怕他現在疲憊到眼皮發沉好似隨時都會睡去的樣子,他也是硬撐著沒有倒下。

然而有的時候硬撐不硬撐的其實並不重要,哪怕夏侯淵心中保持著警惕,可是精神身體的雙重疲勞壓製下,縱使是再怎麽警惕戒備,終究還是沒有辦法和正常時候的狀態相提並論。

表麵上夏侯淵看起來還是有意識的狀態,但是他卻是已經在渾渾噩噩之際走進了龐統提早為他編織好的陷阱當中!

從長安撤離往魏國腹地而去其實有很多條道路,但是夏侯淵作為長安守將雍涼都督,他的想法肯定是先帶著殘兵往潼關去守好這一倒關中通往洛陽的要道。

在關中已經丟失成為定局的情況下,若是潼關也失守了,進而導致洛陽暴露在蜀軍的刀鋒之下,那夏侯淵覺得自己也別逃了,乾脆點拔劍自刎下去跟孟德兄長請罪的比較好。

而計算人心的龐統早就猜到了這一點,其他道路隻不過是略作布置,而這一條往潼關去的大道上卻是給夏侯淵留了一份大禮!

昨天晚上一戰就沒有參與的魏延此時此刻正叼著草根蹲在樹後。

他前麵這條路是長安往潼關的必經之路,也是他埋伏了小半夜的地方,為的就是等候從長安城漏出來的大魚!

瞪大了雙眼盯著這裏看了半宿的魏延現在是一肚子的火氣,他昨天沒有參與攻城作戰那得是丟了多少的功勞,雖然白毦兵偷城這事肯定少不了要帶他一份,可那些白毦兵歸根結底還是少主劉禪的部曲,他魏文長再怎麽貪功也不可能和少主去爭搶吧。

可他昨天晚上也不不知道是腦子裏哪根弦搭錯了,硬是讓龐士元給說動了帶著三千兵跑到這邊來埋伏。

這大冬天的在外麵蹲了半個晚上可不是什麽好待遇,然而到現在為止他都沒見到所謂的大魚在哪裏,這就很讓人惱火了!

就在魏延咬牙切齒快要將嘴裏的草根咬成碎渣的時候,前麵的樹林中突然傳出來幾聲鳥叫。

魏延當即就把草根吐了出來,飛快的低聲喝道:“所有人戒備,有情況!”

說著魏延搓了搓有些僵硬的雙手,透過茂密的草木慢慢的窺向聲音傳來的方向。

這怪異的鳥叫是一個信號,意思便是有魚兒上鉤了!

苦苦等了小半夜的魏延現在也不奢求別的,隻希望自己能夠釣上來一些差不多的魚兒就成,什麽夏侯淵,什麽鐘繇,有則最好沒有他也不失望,反正這種事說到底錯了也跟他沒什麽關係,總不能這倆人沒從自己這裏過也是他的問題吧,反而真正有錯誤的該是龐統龐士元這家夥才對……

苦等了半夜的魏延緊緊盯著道路上這些狼狽的魏軍,原本還有些無所謂的認命樣子,現在卻是咧著嘴不知道高興地不得了。

沒別的,魏延一眼便看到了在馬背上的夏侯淵,這個他盯了好幾日甚至都幾次差點殺到麵前的人又怎麽可能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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