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端的搞不了,低端的我們還不能搞嗎?”
“這個,我倒是忘了!”劉康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這就是劉康的局限,本來他是機械工程博士,還是大名鼎鼎的長安交通大學的畢業生,學曆夠,專業也對口。
但是從接觸中,楊東升發現劉康實在不是一個合格的管理者。
楊東升如果把劉康任命為機械廠的管理者,下麵出幾個滑頭,就能耍得他找不到北。
“劉總,想生產高端給料機、混合機,我們至少要做到兩點:第一,質量不能比國外差;第二,成本必須遠低於國外。這個年代,外國人放個屁都是香的,在價格差不多的情況下,我們肯定賣不過外國人。一套浮法玻璃生產線投資動輒上億,能投資的主要還是國有和集體所有企業,對他們來說外匯不是解決不了的問題,隻要條件允許,他們肯定會選擇進口貨,否則萬一生產線出了問題,責任就是他們的。”
楊東升其實是支持機械廠搞高端給料機、混合機的,低端產品大家都能搞,到時候一擁而上,市場很容易就會飽和。
鋼鐵產業就是一個典型,後世國內粗鋼產量怎麽砍都砍不下去,反而出現了越減越多的怪異現象。
再加上國際鐵礦巨頭搞鬼,進口鐵礦石一天一個價,絕大多數鋼鐵企業利潤微薄,甚至每出一噸粗鋼還要倒貼錢。
會出現這種狀況,歸根結底還是因為GDP。
地方要保GDP增長,怎麽會真的去砍鋼產量?
低端機械設備也是一樣。
“這個恐怕不容易!”劉康反而搖了搖道,“做機械設備不是做衣服,咱們國家人工便宜,但是造機械人工成本隻是很小一部分,材料費才是大頭。材料上咱們不但沒有優勢,還處於劣勢,很多鋼材都無法生產。”
後世很多人提出開發非洲鐵礦,製衡澳大利亞、巴西,這當然是一種方法,卻不是根本解決之道。
我們國家粗鋼產量過剩,高端鋼材卻需要大量進口。
從生產液壓缸體需要的冷拔無縫鋼管,到起重機主梁板材,都需要大量進口。
想保住GDP,同時砍粗鋼產量,最好的辦法其實是對鋼鐵產業升級,替代進口。
但是新建一座高爐容易,因為技術是現成的,搞技術升級,卻有風險。
於是就出現了情願建新高爐,生產過剩的粗鋼,也不願意投資,搞技術升級的狀況。
楊東升看著劉康的背影,感覺剛剛的打擊有點大了。
有礦場撐著,機械廠也不會那麽容易倒。
楊東升這是擔心劉康他們一上來就要對標德國人、美國人的設備,步子邁的太大了,會扯到蛋。
劉康前腳剛走,周勇緊接著就上了門。
楊東升一看周勇的打扮嚇了一跳,隻見周勇頭上戴著白色的麻布帽子,身披白麻布孝服,手裏還拿著一根纏著白布的棍子。
“勇哥,這是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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