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姓張的剛剛又變卦了,本來我都跟他把價格談攏了,今天開完會,他給我打電話,說原來的價格不行!他是什麽意思,耍我我吧?”
楊東升心說,這恐怕又是勞改煤礦的連鎖反應,“他是想等礦場的事落幕,再賣一個好價錢!”
“又他麽的變卦!那我就這樣等著他?”
“當然不能等!他越是想拖,你越不能給他拖的機會!我給你說個簡單的辦法,你找幾個人,去鋼鐵廠說姓張的壞話。”
“壞話,該怎麽說?”
“怎麽說還不簡單,他以前的後台不就是他嶽父嗎?你就說姓張的喜歡喝酒,喝醉了就罵他媳婦,現在應該叫前妻是個娼婦,喜歡到處勾三搭四!他嶽父也不是個好東西,整天倚老賣老,以前還跟好幾個年輕女下屬有不正當關係……總之就是什麽難聽罵什麽。你不要親自出麵,找人去辦!”
“可是這樣能傳到他老嶽父耳朵裏嗎?”
“隻在鋼鐵廠傳,當然傳不到他嶽父耳朵裏,但是我相信有人會替你傳給他嶽父的!”楊東升就不信姓張的現在私底下就沒罵過他前妻跟他嶽父。
楊佳運出去找人。
傍晚時分,楊槐跑來,湊到楊東升耳邊,嘀咕了一番。
楊東升笑著搖了搖頭,沒想到楊武搶在他前麵對懶漢一家下手了。
也是,懶漢一家險些壞了鄉裏的大事。
趙書記那天的話,可就差直接告訴楊武,他如果不收拾懶漢,鄉裏就會收拾他。
市裏放出了第一批礦,楊東升的目標是北城區的一座采石場。
汽車七扭八怪,終於來到地方。
楊東升的汽車吸引了村裏小孩子的好奇,幾個孩子繞著車跑前跑後。
下了車,楊東升向四周看了一眼,來的人還真不少,但是沒有一個熟人。
可以看出今天來的這些人大多數經濟條件都有限,雖然他們很多人今天特意穿上了正裝,但大都皺皺巴巴又不合體。
采石場的生意太小了,掙不了多少錢。
其他老板都把目標瞄準了後麵的煤礦,生怕在采石場浪費資金,影響了後續的計劃。
但是楊東升要采石場,並不隻是為了賺錢。
碎石這個東西死沉,價格又賣不上去,尤其是以現在的交通條件,長途運輸基本不可能。
市中心區的幾座山都已經被劃為公園、風景區,不可能拿來開采,隻要能拿下北城區、南城區這幾個采石場,楊東升就能控製瓜州市區大部分的骨料供應,進而影響整個市裏的建築業……
“砰!”一聲巨響傳來。
不遠處一座山頭騰起了一層塵煙,久久不散。
這座山已經被生生挖去了一角。
從暴露出來的山體內部看,這是一座金坷垃色的山,猛一看還以為是座土山。
其實也差不多,山上部是一層厚厚的覆土,石頭也由於長年累月侵蝕,顯得非常臟,猛一看跟土坷垃差不多。
從采石場拉出來的石頭看,這個采石場的石質非常不好,鮮少有長、寬、厚都合適的大石,絕大部分石頭都很破碎,隻能被拉去進一步破碎,當骨料用。
他們的生產方式也跟先前的順河采石場一樣,先是成年男子用大鐵錘將較大塊的石頭砸成小塊,婦女跟孩子將小塊石頭拿回去,砸成碎石。
然後把碎石拿去過篩,過不了篩子眼的拿回去重新砸。
由於土多,整個碎石場看起來比楊東升第一次去順河采石場的時候還要臟,塵土、石粉到處亂飛,乾活的男人、婦女、孩子也同樣沒人戴口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