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東升還想往前走,周紅軍攔在了他麵前。
“楊總!”對方人多,再往前他也不能保證楊東升的安全。
楊東升衝周紅軍搖了搖頭,這些人是來鬨事的,不是搶人的山大王。
楊東升異常囂張的走上去,直到跟那老流氓臉對臉,才停下來,開口就是一頓臭罵,“你們在乾什麽?知道這裏是哪嗎?都給我滾回去,每個人寫一份檢查給我!尤其是你,身為廠長不以身作則,帶頭生產,跑到這鬨事,你想乾什麽?”
“你是誰?”老流氓有點被楊東升的氣勢給鎮住了,過往縣領導可都是對他客客氣氣的。
流氓辦事,講的就是一個氣勢,老流氓一下子落了下風,現場也逐漸安靜下來,一起看向楊東升。
“我叫楊東升,是你們的老板!”
老流氓一下子跳了起來,指著楊東升大喊,“你就是那個資本家!”
“你就是那個老流氓!”楊東升以比他更大的嗓門嗆回去。
“你說誰是流氓?”
“你!看看你這個樣子,圍攻政府大院,公然對抗公安機關,不是流氓是什麽?”
“你們這些資本家這麽有錢,多分我們工農幾個怎麽了?他們就是跟你狼狽為奸!”老流氓跳著腳喊。
“狼狽為奸?你自己偷奸耍滑,想不勞而獲,當流氓就算了,還想帶著工人一塊耍流氓!國家現在提倡的是多勞多得,偉人老人家當初也說,勞動最光榮!別自稱工農,你不配!你現在有一點勞動人民的樣子嗎?我如果是資本家,你就是地主老財!”
過往的領導都自恃身份身份,不好拉下來跟他對罵,接連得手幾次之後,這貨就真的不知道自己是誰了。
楊東升沒這個負擔,他年輕,而且無官一身輕,今天他過來,就是要把事情徹底往渾了攪的。
“我……”老流氓有點卡詞,他沒想到在這裏竟然會被人家穩穩的壓一頭,索性拿出他最擅長的耍賴手段,“我就是個大老粗,啥也不懂!但是我知道,市裏下了規定,你拿下我們食品機械廠,一個人也不能開除,而且還給你規定了最低工資!”
老流氓向後看了一眼,這些人就是他最大的依仗,現在他手下可是有將近600人。
“首先,你搞錯了一件事,市裏規定的是人均最低工資,不是每個人的工資,大鍋飯的時代早就過去了;其次,你自作聰明拉進廠裏的那些親戚朋友,縣裏是不會認的,市裏也不會認!”
“那你連我們廠門也別想進!”
“這次改製是市裏、縣裏的一致決定,你這是在公然對抗市裏、縣裏嗎?”
“我不管縣裏、市裏怎麽搞的,反正我們廠就是我說了算,從今天開始一個外人也別想進我們廠!”
“放肆!你當食品機械廠是你私人的嗎?”
“食品機械廠就是我的,建廠的時候我就在廠裏,我就算把它砸了,也不會讓它落到你們這些資本家手裏。”
楊東升要的就是他這些話,這些甚至已經超出了楊東升原本的計劃。
這個蠢貨,現在他對麵已經不是楊東升了,而是跟市裏、縣裏,以及那位新來的領導。
楊東升看向旁邊的縣工作人員,“豈有此理,真是豈有此理!這像什麽話,這是土匪嗎?”
“楊總息怒!前麵兩位領導也是受了氣的!”
一直到中午,外麵的人仍然沒有散,隻能在縣裏的食堂吃了一頓飯,最終從後門出去。
山南縣臉今天可是丟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