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硯深聽著身側極小的抽泣聲,身心俱疲。
這幾天,每天隻睡三四個小時,隻為了早些回江城。
以往,沐晨曦就是他的解壓神器。
工作疲憊時,隻要沐晨曦陪在他身邊,他便能瞬間放鬆下來。
可現在,她莫名其妙的折騰胡鬨讓他越發疲憊不堪。
黑暗裡,他抬手捏了捏眉峰,極力壓著內心煩躁,語氣無奈且疲憊地開口:「晨曦,我最後再說一遍,夕顏在我這裡已經是過去式。別再鬨了。」
不要再揪住過去不放,仗著他寵她,一次又一次挑戰他容忍的底線。
沐晨曦用力咬住唇瓣。
她想說,自己沒有鬨,她也沒想鬨。
可話到嘴邊,又說不出口。
她的行為真的像極了在鬨。
半晌,她一個字也沒說出來。
隻是眼淚更多地順著眼角往外流,咬著嘴唇無聲地哭著。
傅硯深在心底嘆息,傾身抽紙再轉身把偷偷難過的沐晨曦抱進懷裡。
幫她擦乾淨眼淚,大手安撫地在她發頂輕輕揉了揉,「別再胡思亂想,睡吧。」
「嗯。」
沐晨曦聽出他的疲憊,用力吸了吸鼻子,把情緒壓下,伸出雙手抱住他的腰。
傅硯深手臂收得更緊了些。
……
隔天,傅硯深把沐晨曦送回悅景溪園,沒上樓,直接去了公司。
沐晨曦看著車消失在視線,半晌才轉身回家。
和阿姨打了個招呼,沐晨曦便上了樓。
沒去臥室,而是走到書房在電腦前坐下。
開了機,雙手放在鍵盤上,久久沒有動作。
內心正在天人交戰!
找心理醫生,還是不找?
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病了!
她和阿硯的開始,本身要的也隻有他對她的忠誠。
她不該貪心,不知足。
他不愛她,他可以努力去讓他愛上自己,卻不該因為他不愛而責怪,揪住不放,自我折磨,也折磨著他。
明明,她要求的,他都做到了。
他很明確地和在和顧夕顏保持著距離,並沒有任何曖昧。
而他卻揪著他不愛她這件事情,放不下。
她不該這麼矯情,既然舍不得放手,想要重新開始,她就該放下。
她要調整好自己,不能諱疾忌醫。
沐晨曦在心底下定了決心,久久未動的十指終於有了動作。
……
下午,沐晨曦出現在江城一家很有名的心理諮詢中心。
「沐小姐,你好,這邊請。」
前台接待笑容明媚地走過來,把她往裡帶。
沐晨曦緊繃著神經跟著往裡走,哪怕已經下定了決心,可真正麵對,還是讓她神情緊張,無法放鬆。
吱呀一聲,門推開。
「張老師,沐小姐到了。」
一個戴著銀邊眼鏡,三十多歲,長相清秀的男人起身走向她,「沐小姐你好,我是張俊,你的心理諮詢師。」
「你好,張老師。」
在他和煦的目光中,沐晨曦身體放鬆了一些。
當她走進去的那一刻,節奏就被張俊掌控著。
她本以為會難以啟齒,可在張俊讓人舒服的嗓音引導下,她躺在舒服的椅子上,慢慢閉上雙眼,把心底的介意全都說了出來。
等她再醒來,看著張俊,聽著他語氣溫和地和她分析疏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