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拇指輕輕撫過她輕顫著的眼瞼,額頭輕抵著她的額頭,輕聲問她:「晨曦,明明還在乎我,為什麼要這樣說?」
明知道這樣的話會刺傷他,為什麼還要一遍又一遍地說?
沐晨曦抿了抿唇。
緩了緩。
用最平靜的語氣回答他,「傅硯深,如果你把我這幾天對你的照顧理解為在乎,我隻能告訴你,你錯了。」
「你是為了救我才受的傷,我照顧你本就應當。」
「我不想欠,特別不想欠你,特別是人情。我照顧你,隻是想還你人情。」
她沒忘記她本以為自己可以離婚時,他拿著他幫她爸爸還賭債的那些拮據,把她狠狠地拽落在地上。
「如果你覺得我照顧了你幾天還不夠還你人情的話,一定要陪你睡一次才能兩清,我也不會拒絕,隻要能兩清,我無所謂的。」
說完,沐晨曦就閉上雙眼。
傅硯深眼底痛楚更甚。
為了和他再次撇清關係,她可真是什麼話都能說出口。
他慢慢收緊抱著沐晨曦的力道,抱得越緊,心底越難受。
沐晨曦靜靜躺著,沒有給他回應。
她不是不知道他難受。
隻是,她真的沒有勇氣再相信他,那些過往,讓她不敢再輕易往前跨一步。
很怕,自己邁一步又是萬劫不復。
閉著眼睛,可以完美地掩藏她所有情緒。
許久,傅硯深才慢慢鬆開她。
從她身上起來,翻身下床,鞋沒穿,蹌踉著往外走。
走到門口,他腳步頓住,背對著門,輕聲道:「晨曦,你不欠我。」
她不欠他。
從未欠過他。
欠的人是他。
因為虧欠,他為她做任何事情都是心甘情願的,不存在欠。
他再想要她,也不可能把他們之間真變成買賣。
傅硯深說完帶上門走出去。
門一關,休息室裡陷入黑暗。
沐晨曦躺在床上,慢慢睜開雙眼。
空氣中傅硯深的氣息還在。
她抬手輕輕撫過被他吻到紅腫的唇瓣,微微刺痛,一直刺進心底。
她身體的反應和她此刻心底的難受,讓她很清楚,傅硯深還在她心底。
隻是,她失去了勇氣。
她痛怕了。
就不敢再碰。
隻要不碰,就不會痛。
沐晨曦用最快的時間調整好自己的情緒,她開了燈,換好衣服這才從休息室裡出去。
傅硯深坐在沙發上,身上穿著病服,鬆鬆垮垮掛在身上也沒整理。
聽到她出來也沒看她。
沐晨曦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了幾秒,慢慢收回,輕聲道:「我先去公司了,你好好休息。」
傅硯深淡淡地應了一聲:「嗯。」
沐晨曦也沒再多說,直接離開了病房。
她離開後,傅硯深一個人坐在沙發上,苦笑出聲。
他所理解的在乎,原來隻是他的自以為。
這幾天,晨曦願意留下來照顧他,他以為兩人的關係是向前邁了一步。
可他沒想到,竟是又回到了原點。
……
沐晨曦傷了傅硯深自己心情也不是很好,出了醫院,剛要拿手機,一輛計程車正好開過來,停到她麵前。
沐晨曦拉開車門上車,一股香味撲鼻而來。
她以為是車載香薰,並未多想。說了地址後,目光就看著窗外,腦海中揮之不去的是傅硯深受傷的眼神。
計程車開出去沒多久,沐晨曦便察覺到不對勁,可已來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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