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在M國的傅擎天瞬間破功,嗓音浸染了幾分笑意,「丫頭,是我。」
她沒忘記他。
還記得他。
他有多怕,他昏迷這麼久,他家小丫頭會忘了他。
「丫頭,哥哥過段時間就能回國了,到時候記得給哥哥接風啊。」
「好,我請你吃大餐。」
「麻辣燙隨我加葷菜?」
傅擎天調侃道。
想起小丫頭做家教最後一天,結完工資,為了感謝他風雨無阻地送她回學校,她請他吃麻辣燙。
他多加了幾個葷菜,小丫頭心疼錢又不好意思說,那糾結的小表情。
直到他給老板暗示,讓老板找個理由打折,小丫頭聽到打五折,這才眉開眼笑。
沐晨曦:「……」
往事不堪回首。
那時候的她要攢大學學費,很缺錢,不得不摳搜。
「我現在已經工作有錢了,可以請你吃真正的大餐,幾千一餐的那種噢。」
在秦天麵前,她像妹妹在哥哥麵前一樣,帶著小嘚瑟,在顯擺,求誇獎。
「小丫頭變得這麼厲害啊!」
「當然!」
傅擎天聽著沐晨曦傲嬌的聲音,他不想掛電話。
很想和小丫頭再多說話,聽聽她的聲音,但體力不允許。
「丫頭,哥哥這邊還有事要處理,先掛了,等我。」
一句等我,別有深意。
他沒問她的感情狀況。
對他來說,並不重要。
隻要他回到江城,她就一定是他的。
「嗯,等你。」
沐晨曦並不知這話的深意,隻當是讓她等他回國給他接風。
她笑著應允,掛了電話,整個人沉浸在又聯係上秦天哥的喜悅中。
當年高考結束,秦天哥給她打電話約她見麵,讓她等他。
結果,她坐在約定地點,等了整整一天也沒等到人。
打他手機也一直關機,他就這樣人間蒸發。
……
M國,傅擎天掛了電話,又拔了個號碼。
傅家老宅,離主宅最遠的一棟偏宅。
偏宅最裡麵是一間佛堂,一位衣著樸素的婦人跪在蒲墊,手握一串佛珠,正在禮佛。
「砰」的一聲,她身後關著的那扇門被人從外麵大力推開。
一陣香風襲來,傅硯深的母親蘇芸步伐婀娜地從外走進來。
居高臨下地看著跪著的婦人,輕笑道:「姐姐,恭喜啊,擎天終於醒了。我這個做妹妹的,真為你高興。」
高興?
她當然高興了。
但她高興的可不是傅擎天醒了,而是,他哪怕醒了,也是一個這輩子都下不了床的廢物。
一個廢物,就算醒了,也不能影響到阿深的地位。
沈婉君像是入定了般,繼續規律地撥動著手中的佛珠。
就像醒來的人不是她兒子一樣。
本想來看沈婉君空歡喜一場的好戲,但看到她這活死人的模樣,失了興致。
真沒意思。
當年在她麵前趾高氣揚的大夫人,如今,也隻能乖乖待在這小小偏宅的佛堂裡。
仰她鼻息而活。
沈芸踩著高跟鞋,步伐優雅地離開。
直到高跟鞋聲音遠離,一直照顧著她的陪嫁馮媽關上門。
沈婉君撥弄著佛珠的手越來越快。
「哢」的一聲。
用力過大,佛珠被扯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