幫他重新包紮,怕他不安分,又給他在點滴裡加了一些鎮定成分的藥物。
處理完這一切後,唐斯年站在病床邊,垂眸看著睡夢中還眉頭擰緊,無聲落淚的傅硯深。
放在口袋裡的手機一直在響,唐斯年拿出來,看著瘋狂轟炸著自己的穆司音。
又一次掛掉了她的電話。
……
住院部樓下,唐斯年正想找個地方抽會煙。
突然,一個軟軟糯糯的痛呼聲在耳邊響起。
尋聲看過去,一個身穿著藍白條病服的小蘿莉出現在他視線。
「當心。」
唐斯年幾個大步跨過去把跌倒在地的小蘿莉護進懷裡。
早餐車裡的粥倒了出來,灑了唐斯年一身。
「對不起對不起,唐醫生,你沒事吧?」
「沒事。」
還好冬天的衣服厚,唐斯年單手快速把外套扯掉,目光回到懷裡「嚇傻」了的小蘿莉。
「沒事吧?」
唐斯年從小就不喜歡小孩,詢問也是冷冷淡淡的,哪怕懷裡的小蘿莉長得粉雕玉琢。
一雙黑葡萄般的大眼睛因剛剛驚喜水汪汪,很是惹人憐愛。
但在他眼裡,小孩子就是最麻煩的生物,沒有之一。
愛哭愛鬨,專業製造燥音,令人頭大。
這也是他排斥結婚生子的原因之一。
醫院都知道他不太喜歡親近小孩。
送餐的阿姨怕這麼可愛的小蘿莉被唐斯年的冷臉嚇到,立刻上前一步,要把小蘿莉抱走。
「不要拆散我和唐唐。」
小蘿莉聲音軟糯,但語氣很堅定。
小藕臂緊緊摟住唐斯年的脖子,漂亮的小臉貼到他頸窩。
唐斯年:「……」
唐唐是什麼鬼稱呼!
阿姨也是:「……」
拆散是什麼鬼?
看小蘿莉的表情,她像極了拆散一對有情人的壞配角!
「唐斯年,那……我先走了。」
阿姨還要送早餐,三十六計,走為上計。
推著推車,很快離開。
留下唐斯年和小蘿莉。
見要拆散他們的人走了,小蘿莉從唐斯年頸窩退出來。
看著唐斯年那張俊美的臉,大眼睛撲閃撲閃。
唐唐真的好帥啊!
比她在電視裡看到的霸道總裁都還要帥。
小蘿莉粉嫩漂亮的小臉肉眼可見的染上一層紅暈。
襯得她越發可愛。
小蘿莉兩隻肉嘟嘟的小手捏著唐斯年的衣領,嬌羞地對他說道:「唐唐,你救了我的命,我以後就是你的人了,你可要對人家負責噢。」
說完後,小蘿莉還主動在他臉上親了一下。
親完害羞極了。
立刻把滾燙的小臉重新埋進唐斯年頸窩,撒嬌地蹭了蹭。
她真的好喜歡他身上的味道。
是讓她依賴的味道。
唐斯年:「……」
這麼多年,萬花叢中過的他,遇到表白無數。
還是第一次被一個才四五歲的小屁孩表白。
就算不喜歡小孩,他也不會在幾歲小朋友麵前把自己內心狂躁的情緒表露出來。
他現在隻想去見見小蘿莉的父母,看他們的腦子是不是都丟進抽水馬桶被衝走了。
孩子才多大,就給她看偶像劇!!
荼毒祖國未來的花朵!
「你住哪間病房,我送你回去。」
沒辦法把小蘿莉從自己懷裡扯開,唐斯年隻能把她抱起來。
小蘿莉一聽唐斯年要送自己回病房,小臉更紅了,立刻把自己病房說了。
說完,又再次把臉埋進他頸窩。
霸道總裁也是會送女票回家的呢?
唐唐現在送自己回病房,是不是代表他答應做自己男票了?
……
午後,陽光灑進病房。
房間很暖,但躺在病床上的沐晨曦卻是一身冷汗,正陷入痛苦的夢境裡。
她站在一片迷霧中。
迷霧中有人在叫她。
她聽到那人的聲音很想走過去,但每一次想邁步往那邊走,就會很痛苦。
她一連試了好幾次,一次比一次痛苦。
因為痛苦,汗水濕透了她身上的病服。
睡得很不安穩,頭輕輕搖著,眉頭緊擰,嘴裡喃喃的在說:「不要……」
「晨曦,醒醒——」
在一片迷霧中又響起另一道溫柔的聲音,就在她耳邊,一遍遍的叫著她,越來越清晰。
「啊!」
沐晨曦突然從夢中驚醒,一身冷汗的坐起來。
一手撐按在床上,一手按住胸口。
滿臉痛苦。
她記不起自己剛剛在夢鏡裡究竟觸碰到了什麼,隻知道心好難受。
沐晨曦痛苦的喘息著。
呼吸越來越重。
「晨曦,夢到什麼了?」
一直守在沐晨曦病床邊的傅擎天心疼伸出雙臂,小心翼翼把她圈進懷裡。
「沒事了,擎天在。」
大手溫柔地輕撫著她腦後,掌心心疼地揉著她柔軟的發絲。
沐晨曦身體還在不停地抖著。
被傅擎天抱著,她身體是僵硬著的。
但在他大手落在她發頂,溫柔地輕揉時。
沐晨曦想掙紮退開的身體突然靜了下來。
他的動作像是觸碰到了什麼,讓她身體慢慢放鬆下來。
這感覺太熟悉了。
熟悉的已經刻入她的DNA。
雖然她腦中沒有擎天哥以前這樣對她的畫麵。
但總覺得很熟悉。
以往她難過不高興的時候,就是這樣被安撫的。
這讓沐晨曦忍不住抬手環住傅擎天的腰,試圖尋求安心感。
傅硯深站在病房門,抬手推門的動作停頓在半空中。
他幾分鐘前一醒來就立刻拔掉點滴掀開被子趕來看沐晨曦。
卻不曾想看到傅擎天和沐晨曦相擁在一起。
溫柔體貼滿眼寵溺的男人,乖巧依賴的女人。
痛楚一寸一寸在眼底散開,傅硯深停在半空中的大手不停地在顫抖。
最終,握緊成拳。
任沒處理的點滴傷口,倒流的鮮血一滴滴往下滴落。
沒有什麼比親眼看著晨曦像以前依賴自己一樣依賴另一個男人更讓他痛徹心扉的。
每一眼,都讓他仿佛在承受剔骨之刑。
再無上前的勇氣。
頹然的後退好幾步,收回視線,無法再多看一眼。
拖著宛如灌鉛的雙腿一步一步離開病房。
……
病房內,沐晨曦隻是摟了不到一分鐘,就鬆開了手。
傅擎天也沒強迫她,在她後退時,也跟著鬆手,隻是目光依然擔心地看著她,「有沒有哪裡不舒服?要不要叫醫生?」
沐晨曦輕輕搖頭。
她已經醒來,剛剛那種壓抑痛苦的感覺也消散了很多。
昨晚和傅硯深在酒店的畫麵也湧進腦海中。
她緩緩抬頭,看著一臉關心的傅擎天。
目光一瞬不瞬看進他眼底最深處,不讓他有機會閃避,輕聲問道:「擎天哥,我和傅硯深到底是什麼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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