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沒有躲開視線,而是直接走了過來。
周平遲疑了一會兒,沒有走,就站在原地等著。
“請問,您是這裏寫的周先生嗎?”女人將那張紙展示在了周平麵前。
那是打印出來的新聞簡訊,標題是“男子酒店內窒息而亡現場發現他昏迷的同伴”。周平一眼就看到了其中的幾個關鍵詞,看到了“周某”這個稱呼。他下意識忽略了前麵的“黎某”,再次忽略了黎雲的死亡。
周平沒想到這事情那麽快就被記者知道,還上了新聞。
雖然是個他沒聽過的新聞平台,“零時新聞”這種名字也不像是正規紙媒的下屬網絡分部,倒像是某些不入流的自媒體,可事情上了新聞,對普通人來說,意義就變得不同了。
現在不就有人拿著新聞找上門了嗎?
周平沒回答,視線從那張紙上移開,看向麵前的女人。
女人好像將周平的反應視為了默認,呼了口氣,自我介紹道;“您好,周先生。我叫張鑫茜。您肯定不認識我,我之前也不認識您……”她沒頭沒腦地說了一句,頓了頓,緊張地問道“能問一下這個‘黎某’……叫什麽嗎?”
周平的大腦刺痛起來,緊跟著,他渾身都變得不自在。
他依舊沒回答,也沒繼續站著,直接掉頭就走。
張鑫茜並沒有放棄。她很輕鬆就追上了拖著個行李箱的周平。
“是不是叫黎雲?雲朵的雲?”張鑫茜快速問道。
周平沒理睬。
“周先生,周先生!我認識一個人,他也叫黎雲!他也死了!”張鑫茜焦急地大聲說道。
周圍路人不禁都看向了她。
她一把抓住了周平,被周平用力甩開後,身體晃了晃,卻是不死心地又抓上了周平的手臂。
那張紙被她捏在手心,貼在周平的外套上。
她雙手都用上了十足的力道,將那張紙和周平的衣服一起抓皺了。
“周先生,我求求你……算我求求你。我隻是想要問一些問題。隻耽誤你一會兒!”張鑫茜的聲音中帶了一絲哭腔,她的身體在輕輕顫抖。
周平想起了張姝和黎海明抓著自己的模樣,更覺得驚慌。
他很想要馬上離開,想要離這個女人遠遠的。
“我認識的人,同一個名字,死了。我查過了!之前還有一個!他死在at機裏。我見過他。我知道他是怎麽死的!”張鑫茜壓低了聲音,眼淚沒有落下,就在她的眼眶中打轉,“我看到了……我差點兒也死了……”
周平的手機在這時候響起來。
他像是找到了一個脫身的辦法,第一次對張鑫茜開口“我有電話,你先放手。”
“我不放。我隻是想問你幾個問題……”
“我要接電話。你先放開。”周平儘量平靜地說道。
張鑫茜想了想,鬆開一隻手,去抓住了周平的行李箱。她乾脆抱住了周平的行李箱,擺出了無賴的架勢。
周平想要走都不行了。行李箱裏的衣服可以不要,現金也可以不要,可那裏麵還有他的筆記本,那裏麵有他的各種信息。這些東西落到張鑫茜手裏,她絕對能再次找到他。
周平相信張鑫茜有這樣的能耐。看她堵在警局門口到處拉人詢問的架勢,就知道她的毅力和決心了。
手機鈴聲還在持續。
張鑫茜抬頭看著周平。
周平隻好僵硬地從口袋裏掏出手機。
來電顯示是一串數字,號碼是座機,屬地顯示就是這座城市。
周平下意識以為是合作商打來的電話。他和黎雲來這裏出差的目的就是處理合作商的一些事情。
他接起了電話,側身避開了張鑫茜的視線。
他的心思根本不在工作上,接電話的時候大腦中一片空白。
“是張姝的家屬嗎?”電話那頭傳來了陌生的聲音和一個不算陌生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