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章 結婚前夕(8)(1 / 2)

怪談異聞 庫奇奇 3301 字 2023-07-14






不自然的沉默和緊張,讓許秀心和袁健翰錯過了要換乘的車站。

兩人回過神的時候,發現彼此都在伸著腦袋,往窗外張望。

“你有看到嗎?”許秀心焦慮地問道。

“沒。”袁健翰搖頭。

兩人沒看到出租車,也沒法確認嚴玉是否跟了上來。

“坐過頭了。”忽然反應過來的袁健翰喊了一聲。

兩人急忙起身,跑到了車門的位置。

公交不可能在中途停下,放兩人下車。

兩人也沒在意,還探著頭,想要看清外麵道路上的車來車往。

視線的死角太多,兩人根本不可能在公交車內看清楚外頭所有的車輛。

等公交車再次靠站,兩人下車之後,急忙又巡視起來。

路上車水馬龍,出租車有好幾輛,沒有車輛在這附近停下。

袁健翰和許秀心睜大了眼睛,看花了眼,都沒有看到嚴玉的身影。

“你看錯了吧?”許秀心轉頭問袁健翰。

袁健翰也無法給個肯定的回答。

“真是的!你要嚇死我啊!我還當那個女人真的跟來了,陰魂不散了!”許秀心拔高了幾分嗓門。

“行了行了。沒跟來就沒跟來。我們趕緊回去吧。”袁健翰不耐煩地說道,心中的焦躁並沒有減少。

他現在想想,嚴玉和他們談話的時候,精神狀態就不太正常。

“……惹上兩個神經病了。難怪兒子要出院。”袁健翰用上了幾分許秀心的口氣,不滿地抱怨著。

“要是隻是惹上神經病,乾嘛不跟我們講清楚?還有那個結婚的事情……那個易心……”許秀心想到易心,就覺得心氣不順。

袁健翰沒吭聲,也沒阻止許秀心絮絮叨叨的抱怨。

他心中的煩躁已經轉移到了兒子袁昊澤身上,對袁昊澤惹出來的麻煩生出了幾分不滿來。

兩夫妻一個嘴巴不停,另一個成了鋸嘴的葫蘆,等走到了公交車站,重新上了車,才一塊兒安靜下來。

一路回家,兩人都沒再說什麽。這種沉默對於兩人來說都很熟悉了。

家這個讓人舒坦的地方,多少化解了幾分他們心中的負麵情緒。

許秀心和往常一樣,問起袁健翰想吃些什麽,開始著手準備今天的食物。

他們的生活好像恢複了平靜。那些許的緊張、懷疑、擔憂,都煙消雲散了。

兩人畢竟沒有實際接觸過範曉詩——或者說是李菲菲——所以也無從想象鬨鬼是怎麽回事。袁昊澤除了突然蹦出來的結婚念頭外,也沒有其他可疑之處。雖然這個強烈的念頭已經是非常大的疑點了,但對於這對夫妻來說,兒子早兩年就獨立生活,念大學的時候也差不多算是獨立生活,更早一些的青春期、叛逆期時和他們話也不多,如此一想,袁昊澤突如其來的決定也不是那麽令人意外了。

想想同事、朋友有時候提到自家兒女時無奈的口氣,兩人又覺得兒子的行為還挺正常的。

孩子大了,總有些事情不願和父母說,總有些父母無法理解的行為。

戀愛的事情更不可能事無巨細地都告知父母。

袁昊澤要結婚,他們還是樂見其成的。總比袁昊澤一直單著,要讓他們放心。

隻是,許秀心對於易心這個兒媳婦有諸多不滿罷了。

許秀心暫時忘了這些不滿,今天照舊是準備了袁昊澤喜歡吃的菜,一邊做飯,一邊等著袁昊澤下班回來。

袁健翰坐在客廳裏看著電視新聞,手中握著手機,看著微信群裏老同學、老同事發來的各種文章和小視頻。

兩人的寧靜被樓下的喧鬨打破。

許秀心皺著眉頭,站在廚房裏對袁健翰喊道“外頭怎麽了?夫妻打架啊?”

袁健翰抬了抬頭,並不感興趣地應了一聲。

許秀心端著菜出來,在餐桌邊放下剛燒好的菜後,徑直走去了陽台。

吵嚷的聲音從樓下直衝進來。許秀心聽到了女人的哭喊聲。那聲音並不算歇斯底裏,反倒像是哭喪的。

許秀心原本瞧熱鬨的心思頓時變得不舒服起來。她拉開窗戶,探頭出去一看,身體就定住了。

她看清了樓下的兩個身影。

這個時間點,小區裏進進出出的人不少。有人在下頭看起了熱鬨,稍微駐足。人不算多。而他們關注的兩人一男一女,許秀心看一眼就認了出來。那個男人是自己的兒子。再多看兩眼,她也認出那個女人是嚴玉。

“老袁!袁健翰!你快點下去!那個瘋女人在樓下呢!她抓著我們兒子呢!”許秀心急忙轉頭大叫,匆匆就往客廳跑。

袁健翰震驚地抬起頭,手指碰到了手機上的音量鍵,那唱歌跳舞的聲音一下子在房間裏爆發了。

夫妻二人都顧不上這個,連忙就往大門跑。

“你看清楚了沒?真是我們兒子和那個女人?”袁健翰換了鞋,才想起來多問一句。

“我還能看錯我們兒子啊!”許秀心大叫道,“我就說她陰魂不散!那個瘋女人!她女兒瘋了,她也失心瘋了!腦子壞掉了!”

許秀心拉開房門,一步就衝了出去。

兩個人一前一後,快步跑下樓,跑得都有些氣喘。

許秀心衝出大門後,就推著袁健翰快跑。

繞到了居民樓的後頭,兩人就見到了正在拉扯的嚴玉和袁昊澤。

嚴玉滿臉的淚水,表情淒苦,雙膝一軟,直接就往地上跪。

“……我求求你了!我求你了!你告訴我我女兒在哪兒吧!你告訴我曉詩在哪兒啊!她一個小姑娘,人就這麽沒了啊!你告訴我她去哪兒了吧!”嚴玉聲音嘶啞地哀求著。

周圍人看袁昊澤的眼神已經變得有些不同起來。

袁昊澤臉色發白,使勁掙脫著嚴玉的雙手。可那雙手好似鐵鉗,牢牢夾在他的手臂上。他身上則像是被人抽掉了力氣,掙脫的動作都有些虛弱。

袁昊澤的確在發虛。

他最近的擔憂已經轉移到了易心身上。他懷疑起了易心的身份和經曆。

範曉詩的死亡被他的潛意識給遺忘了。

他就快要徹底忘掉那一具屍體和醫院中的恐怖經曆,嚴玉的出現卻像是當頭棒喝。

他想到了那些鬼。

繼而,他想到了範曉詩的屍體。

他想起來,他殺了人。

易心頂多算是幫忙毀屍滅跡,殺人的是他。

不!

他沒有殺人!

那隻是個意外!

袁昊澤心裏瘋狂大吼著,喉嚨裏卻是一點兒聲音都發不出來。

他僅存的理智讓他閉上了嘴巴,生怕脫口而出一些會要了他命的東西。

“你快放開我們家昊澤!你這瘋女人!你女兒是瘋子,自己跑丟了!你找我們家昊澤乾什麽?!”許秀心像是打了雞血,爆發出了強大的力量,一下子就抓著嚴玉的肩膀,將她往後拖了半米。

嚴玉的力氣也是不小,並沒有因此放開袁昊澤。

三個人一個拽一個,頓時在地上滾成一團。

袁健翰麵色鐵青,上前幫著許秀心拉開嚴玉。

嚴玉的哭喊聲變得越發尖利起來。

周圍人都看不過去了,上前拉架。

一時間,現場變得混亂起來。

袁昊澤渾渾噩噩的,滿腦子都是屍體、鬼魂和自己可能要坐牢的想法。他聽到了警笛聲。這讓他忽的出了一身的冷汗。

圍觀群眾報了警,警察和小區保安一起趕到。

袁昊澤就像是見了鬼一樣,第一眼看到警察的時候,就露出了驚恐的神情。他急忙側頭,不敢直視那些警察。

許秀心大嗓門的吼聲都沒有辦法進入袁昊澤的耳朵。他隻聽到了自己強烈的心跳聲。

範曉詩那具屍體恐怖的模樣在袁昊澤的腦海中放大了無數倍。

袁昊澤在自己劇烈的心跳中,聽到了易心的聲音。

“你肯定不會有事的。我們還要結婚呢啊。”

那是易心在那天對他許諾的話。

像是一個戀愛中的女人天真的想法。

隻是在這時,那句話成了袁昊澤的渺小希望。

那具屍體已經被易心帶走了……

是易心帶走了屍體,毀屍滅跡。

沒有人看到那個女人到底是怎麽死的……

沒有人看到……

隻有易心知道……

袁昊澤腦海中生出了這樣的想法。

這想法不是憑空冒出來的,甚至不是現在才冒出來的。

袁昊澤這一次也從這想法中獲得了一些力量,變得冷靜了一些。

他的身體還在輕輕顫抖,心臟因為緊張和不安而劇烈跳動著。

但他終於敢瞄兩眼趕過來的警察了。

沒事的……

他不會有事的……

還有易心,還有易心呢……

※※※※※

“是他。那個男人就是他。曉詩跑出去的那天,他直接出院了。他父母說,他突然出院的,不開刀了,還突然要結婚了。他很反常。他沒跟他父母解釋為什麽。他看到我,就跟見到鬼一樣……他可能真的見到鬼了……他還見到曉詩了!他一定見到過曉詩!他肯定知道曉詩去了哪裏!”

嚴玉握著紙杯,激動到將紙杯捏變了形。

她雙眼圓瞪,目不轉睛地盯著麵前的警察。

她的語氣從平靜到亢奮,隻不過用了兩三句話的功夫。

原本還算正常的話,也在轉瞬間變得有些神經質。

警察如實記錄了嚴玉說的話,隻是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嚴玉懷疑的情況,他們也懷疑上了。

袁昊澤的表現確實很可疑。他看他們這些警察的眼神,就像是那些心虛的罪犯。

“我同事正在問他,你放心吧,他要真知道什麽,能問出來的。”警察安撫道。

這點,警察並不懷疑。

袁昊澤一看就是平時很老實的人。準確來說,是從沒有作奸犯科過的人。麵對警察的時候,還有種天然的畏懼感。雖然這畏懼感不知道是他從前就有的,還是在做了什麽之後,才生出來的,但有這種情緒存在,他們想要訊問出一些東西,就並不難。

即使什麽都問不出來,確認了袁昊澤的身份,他們也能查出他最近的行動來,從中找出蛛絲馬跡。

給嚴玉做完筆錄,那個警察就先離開了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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