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坑上方順下來一節繩梯,一位穿著白體恤牛仔褲,踩著高跟鞋的年輕女人領著十幾號雇傭兵站在我們麵前,頭頂上還有幾十號雇傭兵拿槍對著我們。
“伊行彪那家夥說得不錯,你也不是完全蠢,還是有點小聰明在身上的,跟著你們走還挺有出路。”
伊行水一邊將頭發紮成高馬尾,一邊說道。
顧長風眉頭緊皺:
“你怎麽知道我們的行蹤的。”
伊行水笑了笑,指著貝德福德說道:
“老貝,我爸手底下的親信員工,長風,你在公司乾這麽多年,還是這麽業餘啊。”
顧長風下意識地望向貝德福德,後者一臉無辜,兩手一攤:
“長風,別用那種眼神看著我,雇傭兵的天性,誰給錢更高誰的命令更有權威。”
顧長風看著地上的屍體,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他嘴唇微張,正想說什麽,貝德福德就打斷了他:
“我對這些人沒什麽感情,我隻對錢感興趣,況且,在雨林的時候,我還救了你倆。”
顧長風歎了口氣,隨後點點頭,沒再說什麽,好像這種事情對於他們這行來說,就是家常便飯。
我沒想過貝德福德會反水,他一路上還挺照顧我的,現在看來隻是披著羊皮的狼而已。
一開始我挺生氣,可見顧長風一點表情都沒有,我便沒什麽情緒了,從上這個島開始,弱肉強食的原始法則一直在執行著。
“為什麽不殺我們。”
顧長風看著伊行水冷冷地說道。
“我說我念及上下級舊情你信嗎?”伊行水陰沉地笑了笑,“如果你在上麵,你也一樣會死,我要留性命的隻是這個叫齊子健的。”
我道:“我又怎麽你們了?”
伊行水笑吟吟地說道:
“誒,別這麽說,你還沒可以怎麽我的能力。易飛揚現在情況不明,他才是我在島上的對手。那家夥這麽關心你,留著你說不定能威脅他一下。”
媽的,原來我是這個作用。
我不好再說什麽,抬頭望了望頭上的雇傭兵軍隊,隨後又低頭看了看伊行水不斷擺動的高跟鞋。
現在看來,島上有一批現代人是他們沒有錯了。
部落屋子裏雜亂的腳印是這些雇傭兵留下的,那個三十九碼的女性高跟鞋印應該是伊行水的。
伊行水看到我一直盯著他的高跟鞋看,再次笑著說道:
“怎麽,喜歡?”
我看著她翻了個白眼,學著易飛揚的性冷淡語氣說道:
“我沒那麽重口。”
說實話,要放在一年前,哥們腿都要嚇軟,但經曆過方菲那件事情以後,我覺得很少有人能給到我極致的壓迫感。
麵對伊行水,我竟然一點也不害怕。
本來是想逞一下口舌之欲,誰知道話剛說完,伊行水手部一揮,我整個人被她打倒在地上,口腔黏膜破裂,鮮血順著嘴角流了出來。
伊行水低頭看著我,依舊一張笑臉,卻格外陰沉:
“如果不是因為易飛揚,一般對我翻白眼的人,這輩子都翻不了白眼了。”
伊行水站直身子,看著洞穴處的水泥牆道:
“給你們半個小時,把牆給我炸開。”
之後的二十分鍾內,那些雇傭兵用我叫不出名字的炸彈將幾米厚的水泥牆炸了個粉碎。
隨後,這些雇傭兵打起手電筒往洞穴內照去。
伊行水拍了拍手,邁著高跟鞋朝洞穴裏走去,嘴裏念叨著:
“把那個廢物和叛徒捎上,別把他們留在外麵,這兩家夥挺滑頭,別讓他們耍什麽花樣。”
我看著伊行水的高跟鞋,心說原始雨林的路那麽難走,你還穿個高跟鞋,真他丫的就大小姐公主病,事情多。
我和顧長風兩人被一根繩子綁著,身後的雇傭兵用槍指著我們的腦袋,我倆跟著伊行水一同進入洞穴。
一進洞穴,這些雇傭兵就扛著很重的照明燈放在洞穴內部,一瞬間,這個洞穴變得比我家客廳還要明亮。
映入我眼簾的是一顆參天大樹。
如果說外麵的天坑有十二層樓那麽高,那麽天坑牆壁洞穴裏的空間也有個七八層樓差不多。
這棵樹的頂部一直頂到了天花板,因為無法再生長,它的枝葉向四周蔓延,擴散到了洞穴牆壁的每一處。
樹乾很粗,七八個人都無法將其環抱住。
但更加引起我注意的是,這棵參天大樹已經死了。
巨樹被連根拔起,側靠在了洞穴的牆壁上,一人寬的樹根橫在空中,樹乾底端有一個巨大的土坑,這棵樹應該就是從這個大坑中拔出來的。
根據日記本裏的內容,我借著燈光,立刻向坑底望去。
土坑足足有六米深,但放眼望去,除了土就還是土,地下什麽也沒有,我沒有看到黑色的石頭。
伊行水皺著眉頭看了一會兒,隨後對這幾個雇傭兵說道:
“你們幾個給我往下挖,沒我的指示就不準停。”
那幾個雇傭兵二話不說,抄起工兵鏟跳進土坑就開始賣力地挖起來。
伊行水踩著高跟,開始在洞穴裏觀望,她一會兒在洞穴牆壁上摸摸,一會兒又在枯死的樹皮上看看。
顧長風悄悄靠到我耳邊,小聲說道:
“老板,這坑底也沒你們說的東西呀,我還以為我能開開眼呢!”
我給了顧長風一肘子沒再理他,其實我心裏也覺得很是奇怪,按照日記本的說法,這裏麵應該有許許多多的黑色石頭才對呀!
但現在卻什麽也看不見。
伊行水逛了一圈,又拿探照燈在洞穴裏掃了一遍,最後也沒發現什麽,於是便站在土坑邊上冷冷地望著。
良久,土坑底下傳來那些雇傭兵的聲音:
“老板,挖到地下水了,還要再繼續嗎?”
伊行水歎了口氣,說道:“算了,先上來吧,我們被人捷足先登了。”
說完,伊行水扭頭狠狠瞪了我一眼:“易飛揚的手筆?”
我搖搖頭:“你都說了我是個廢物,他那麽狡詐的人會把自己想做的事情告訴我?”
說實在的,我覺得這伊行水骨子裏的高傲比伊行彪要強上百倍,但這腦子著實不怎麽好使。
我心說,我們也不像是那種會攜帶水泥澆灌機器的隊伍吧,易飛揚拿走了丹祀之後還有空給你把洞口封了?
再說了,這水泥一看就有些年代了,你這女人竟然完全看不出來,真是蠢得沒邊。
當然,這話我肯定不能說出口,不然伊行水得給我舌頭割下來。
之後的時間裏,伊行水就帶著我們離開天坑原路返回,回到了之前滿是哨兵人的原始部落。
一回到部落,眼前的場景讓我頭皮發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