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算了,不過以後我不會回來了,你……”
還要跟顧紹言說些什麽呢?
我想了好一會兒,想不到,乾脆不說了,往外走。
路過顧紹言時,他拽住了我。
“蘇念笙,我以為一個月的時間夠你冷靜。”
他總是站在一個上位者的角度,來指責批判我。
我突然來了火氣,設想好的體麵收尾也做不到了。
“你怎麽敢叫我冷靜?顧紹言,你做的那些事,足夠我恨你。”
我甩開顧紹言的手,快步走了出去。
久違的豔陽天,曬得我有些發昏,卻慢慢消了火氣。
律師事務所。
我找到這裏最權威的律師,立下了遺囑。
“我死後,名下欣安百分之五十一的股權,全部留給薑時允。”
這樣,即使顧紹言作為我的丈夫,也沒辦法得到欣安。
他傷害了我,還傷害了我的親人,這樣不算過分吧?
不算。
我自問自答著,一身輕鬆的,奔向死亡。
顧紹言家裏。
他站在空蕩蕩的客廳,腦海裏全是蘇念笙那句:“顧紹言,你做的那些事,足夠我恨你!”
她……恨自己?
顧紹言深邃的眼裏閃過些茫然。
好久,他才有了意識,蹲下身撿起那些隻剩一半的合照。
上麵明明隻剩下了自己,可腦海裏卻清晰的拚接出了另一半蘇念笙的模樣。
顧紹言看了半晌,拿著這些碎照上了樓。
一間一間,直到臥室。
這裏還殘留著蘇念笙的些許氣息,他走進去,沉默的佇立了很久。
夜色深沉。
顧紹言不知不覺睡了過去。
恍惚間,他做了個夢,夢到了向蘇念笙求婚的那天。
她還是像以前那樣對自己笑。
隻是這一次,她沒有戴上那枚戒指。
她說:“阿矅,我不恨你了。”
然後轉身,走遠。
說不出的心慌蔓延,顧紹言下意識想追上去,卻一腳踏空——
他猛地驚醒起身,喘著粗氣,慢半拍才聽到門鈴聲。
隻是場夢而已。
顧紹言想著,下樓去開門。
門外,薑時允和一個陌生男人站在一起,神色奇怪。
顧紹言剛要開口問,陌生男人就開了口:“您就是蘇念笙小姐的丈夫,顧紹言先生吧?”
聽到蘇念笙的名字,顧紹言心咚跳了下,嗓子有些發乾:“我是,你……”
“我是蘇小姐的委托律師,特地來向您和薑先生,宣讀她的遺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