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爺不安地瞥了一眼衛成,這才磕磕絆絆地讀道:“當今皇帝,昏庸無能,導致福壽膏在我朝蔓延,大量學子深受其害!衛成作為青城縣一書生,深覺若想徹底杜絕福壽膏,首先便應更換皇室……”
“大膽!”
於縣令聽到此處,也徹底變了臉色,拍著桌案冷冷一聲大吼。
一群早已驚呆的學子們,紛紛跪在地上,表示自己不敢大逆不道。
衛成麵容僵滯,心中滿是疑慮。
他沉沉道:“大人,這文章絕非晚生所寫,一定是被換掉了!”
這文章內容太過大逆不道,叫於縣令都頭腦一陣空白。
此刻,於縣令稍微冷靜了幾分,也相信衛成不會去寫這種東西。
他抿唇,將手伸向師爺的方向,“將文章給本官看一看。”
他接過紙張一瞧,那字跡清秀而有力,正與衛成的筆跡不謀而合。
衛成又不是什麽名家,無人會臨摹他的字跡。
所以,他的嫌疑實在太大了。
“你自己看一看!這分明是你的筆跡,你又如何解釋?”
於縣令皺著眉頭,沉沉發問。
衛成接過紙張一看,心中也是猛地一沉。
他唯有跪在地上,一字一頓地道:“晚生無法解釋,但這內容,確實不是我書寫的!我若真想謀反,也當密謀,怎會明知文章要被朗讀,還交給師爺呢?”
他的話自然有道理。
可是,謀反乃是天大的罪過。
縱然有再多疑點,也不能輕易放過,隻會寧枉勿忠。
於縣令小小一個七品官,自然不敢去保他。
於縣令麵露沉痛,卻不得不說:“不管你有何等說辭,現下無法證明你的清白,本官便隻能秉公執法,將你收監審問了!”
衛成全都明白,唯有叩首道:“晚生等著大人還我清白。”
很快,一群官差前來,將衛成帶了下去,關進牢房。
衛成被帶走之前,還對於縣令懇求道:“不管晚生會被判處何等罪責,我的夫人蘇錦鯉,她是無辜的。還望大人不要去驚擾她。若她也被株連,懇請大人替晚生求見陳閣老,他會保住我的夫人。”
於縣令不忍地閉了閉眼,輕輕點頭。
陳誌飛聽到這番話,卻十分不屑。
他隻覺得衛成太會裝腔作勢,在外人麵前,做出對夫人寵溺至極的模樣。
可到了家中,便不顧生死地毆打錦鯉。
這算什麽男人!
衛成被帶走後,於縣令也無心再指點其餘人的文章。
這一場相聚,很快便散了。
一家人中有人犯了謀逆大罪,家人都會被牽連的。
但有了衛成的懇求,於縣令便暫時沒有派人去難為錦鯉。
錦鯉從錦鯉閣回到家中,一直等到天黑,卻始終沒有衛成的影子。
尋常這個時辰,衛成早已回來了。
她心中不安,正要出門去找,便在自己門外看到了多日不見的周橋。
周橋一身破爛麻衣,還帶著又餿又臭的氣息。
他服用福壽膏後,一直沒得到像樣的治療,現在臉上膿瘡遍布,牙齒發黃,狼狽又惡心。
錦鯉下意識後退了半步,皺眉問:“你來乾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