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是調了鬨鍾起來看日出的，他們半躺在床上，靜靜地靠在一起看天開始變亮，遠處一片被皚雪覆蓋的山逐漸清晰。

最接近山峰的天空是粉色的，然後是黃色，過渡到藍色，純白的山彷佛也染上了一絲絲的暖意。

“這太好看了。”陳楚僑感歎。

諾亞用手指卷起她的頭發繞來繞去，有些心不在焉的，他起得比鬨鍾早，也沒叫醒陳楚僑，就側睡在床上，看著她恬靜的睡顏出神。

夢裏的他接到了陳楚僑的電話，沒說要見麵的原因，諾亞卻有一股強烈的預感，她開口的第一句話就會是分手，整個人嚇得猛地睜開眼睛。

“你怎麽了？”陳楚僑見諾亞魂不守舍的樣子，因為還沒洗漱，就隻安撫地親了一下他的臉頰。

諾亞回過神，看著陳楚僑嫩生生的臉還帶著剛起床的紅暈，眉眼擔憂地看著自己，他伸手握住她的手掌，“你之前說的三年還算數嗎？”

“什麽三年？”

“三年後訂婚好嗎？”

去年，萊昂選擇與相戀三年的露西婭訂婚，在典禮上，諾亞問陳楚僑他們在三周年的時候要不要訂婚。

她就像現在一樣，專注聽他講話的臉有一瞬間的呆楞，然後慢慢浮上笑意，毫不猶豫地咧開嘴說好啊。

陳楚僑從來都是這樣，隻要給她信心，就能無所顧忌地奔赴，諾亞有些抱歉地說對不起。

“為什麽要說對不起？”

“因為我沒做好啊。”明明知道她總是把事情想得很消極，他更不應該抱著必輸的決心，就算不說，陳楚僑也是能感覺出來的，連他都不再堅定的話，又怎麽讓她能安得下心，隻會讓她懷著更多的痛苦搖擺不定罷了。

“好吧。”

諾亞舒心一笑，陳楚僑她向來是這樣的人，嚴於律己寬以待人，對別人的錯誤她都不會多加深究，輕輕略過，所以他才不應該傳遞這種消沉的情緒給她，除了讓她自責自己做得不夠好，沒有別的用處了。

在諾亞刷牙的時候，陳楚僑躺在床上玩手機，酒店的工作人員發來信息問他們準備好吃早餐沒有，她回準備好了就下床洗漱。

工作人員端來食物，在雪地裏架起桌子，把奶酪、黃油和調料融化在鍋裏，兩人穿了保暖的衣服坐在鋪了毛墊的椅子上，握著一杯紅茶。

旁邊是燃著的篝火，吃完早餐來一碟doublecream，坐在山頂上，一覽下麵的美景。

再回房間自帶的桑拿房蒸一下桑拿，諾亞享受著熱氣，問陳楚僑，“他們什麽時候來？”

“應該不用很久吧。”

陳楚僑早就和朋友們約定今天要去韋爾比耶，幾天都會住在她家在那邊的木屋，昨晚臨時決定上山，出來得急也沒準備衣服，就讓摩根去她家拿了衣服之後過來接她，剛剛已經收到摩根出發的信息。

果然沒多久摩根就打電話給息了，陳楚僑說在山腳下等她，兩人穿上衣服拿上雪橇就要下山。

諾亞在前麵拉著她，陳楚僑坐在塑料的雪橇上，一路顛顛簸簸地滑下去。

陳楚僑站起來，揉揉屁股，“顛得我屁股有點疼。”

“沒事吧？”諾亞笑著拍拍她屁股，見摩根按下窗和他打招呼，他和陳楚僑走過去和她打招呼。

摩根看著陳楚僑和諾亞吻別，和他說了句今天過得愉快，等她上車後戲謔地說，“不過放假幾天啊，你們兩個怎麽好像更親密了，是小別勝新婚嗎？”

陳楚僑笑嗔她一眼沒說什麽，低頭回克裏斯的信息，他已經到了，屋子裏是有人的，她就讓他先進去。

摩根瞥了陳楚僑一眼，驚訝地叫出聲，“我的天，”抓住她的手，摸了摸手上那顆圓潤的寶石戒指，“這是諾亞送你的那個嗎？太好看了吧！”

今天早上兩人都在instagram發了合影，更何況摩根她們自然是昨晚第一時間就知道這是諾亞的聖誕禮物。

“對啊，”陳楚僑張開手掌給她看，翹起那隻手指，大而飽滿的寶石折射出不同的光暈，“我還在想給他再買個什麽禮物來著。”

雖說她給諾亞的聖誕禮物也是精心挑選的，但是她也的確沒想到他會送一份超於她預期價格的禮物。

“你是送了上次給我們看的那個表嗎？”

“嗯。”

“送袖扣什麽的應該是最保險的吧？肯定會用到的，我之前也定了一對袖扣給克裏斯，”摩根聳聳肩，“不過，這就是偷懶的方法了，隨便定一對都可以了。”

其實陳楚僑實在是不能理解和好朋友談戀愛後都是怎麽處理的自己的情感的，已經變了質的感情怎麽可能還可以像是沒有發生一樣。

像摩根和艾瑪都跟好朋友談過戀愛，明明在一起的時候還甜甜蜜蜜，分手後立刻就回到好朋友的位置上，分得清清楚楚的。

“我之前送過袖扣。”陳楚僑心虛地吐吐舌頭，剛在一起沒多久的時候，她就沒怎麽花心思準備他的生日禮物，隻定了一對袖扣就算了。

摩根突然想起來一件事，“說起這個，你還記得我和你說過，我去定袖扣的時候看到了蕾拉嗎？那個像幼兒園小孩用的袖扣？”

“嗯。”陳楚僑還在想給諾亞送點什麽，有點不在意地回著她。

“你知不知道我在誰的身上看到了那對袖扣嗎？”摩根拉住陳楚僑讓她看自己，提高了音量說，“傑克！”

“shutup！”陳楚僑張張嘴，有點震驚，“你不是說他準備結婚了嗎？蕾拉知道這件事嗎？”

“不知道，不過我當時居然沒想到，那對恐龍完全是他的風格啊，”摩根拍拍陳楚僑的大腿，“我上次還和艾瑪看到他倆在學校後麵親熱來著。”

“真的嗎？”陳楚僑皺眉，“在訂婚之後嗎？”

“對啊，”摩根眨眨眼，“我還知道他未婚妻懷孕了。”

“什麽？！”

“他們都是虔誠的天主教徒，所以才訂婚來著，現在就是等成年了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