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萱哭笑不得，周明煦將手機翻了麵，屏幕朝下，一點多餘的表情都沒有。

他吩咐孟訣。

“車往哪兒開呢？回家。”

那神態，就像什麽都沒發生似的淡淡然。

滑稽又荒謬。

可這出恩愛遊戲謝萱玩不下去了，麵容皆是冷意，“我就在這兒下。”

她語調清清冷冷，他聽一次煩一次，口吻又像在問自家小孩一般親切，“下去然後呢？還回不回了？”

車輪劃過水坑，引起顛簸。

謝萱攥著衣角，“不回。”

“你真打算跟林延那個家夥在一起？”周明煦反射弧回來，總算明白小白眼狼長大了，翅膀也硬了，“你知道他是個什麽東西，有什麽好的？”

“那秦漫漫呢？”

噎他的話許多。

謝萱卻用了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法子，“她有什麽好，要你惦記那麽些年？”

細品這話，有些許酸。

周明煦若誠心想哄人，說句“沒你好”便可。

他偏又不是會糖衣炮彈的人，謝萱這麽一問，他便真的思考起來。

眼瞼微斂，神色出奇的漠然，連表情也寡淡了不少，就好似秦漫漫這個人，從來跟他沒什麽親密的關係。

想了半天，剜心般回了謝萱一句，“你懂什麽？”

謝萱心口有一簇過於微弱的火苗，隨著他的話，“刺啦”一聲，總算徹底滅了。

“行。”她倍感窒息，“就這兒，我下去了。”

周明煦不知哪來的笑意，浮在麵上，看不穿的真真假假，“謝萱，從這兒下去，你就再沒機會上來了，你想清楚了？”

“清楚。”

“行。”

發泄似的踢了腳椅背。

孟訣被點醒，忙在路邊停了車，也開了鎖，謝萱轉身就走，一腳踩進水坑裏也不回頭。

看著後視鏡裏那一點白色身影，由近到遠，人沒了，被雨水淹沒了，周明煦回神，“開車，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