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說萱萱跟你那麽多年,她有多喜歡你,你自己不知道?你不喜歡她你早說啊,溜著人好玩?你當是玩遊戲呢不行了還能存檔重來?就算是個陌生人你也不能這麽狠心,你就是得寸進尺,人家對你好,你還理所應當了?”
雲善撐著桌,那架勢恨不得掀翻這一桌子菜。
氣得胸前起伏翻滾著,“她一個人在外麵出過什麽事,你關心過嗎?”
有些話就要呼之欲出。
孟訣忽然站起來,壓著她的肩膀,厲聲截斷,“善善,夠了!”
這一番話算是將今晚和平的好局麵徹底推翻。
誰也控不了場。
周明煦這輩子怕是也沒這樣丟過麵子。
就算那年事情結束,謝萱沒死,被孟訣救下,也沒人這麽指名道姓地罵過他。孟訣親眼見證了他的冷血,也僅僅對著他說了句:“這次您是真寒了萱萱的心。”
說完人便收拾行李回了國。
所以在這件事上,他還是若無其事,對那些傷痛,選擇性視而不見,妄想用時間撫平一切,粉飾太平。
但那累累罪狀,仍有人替他記著。
謝萱眼波沉靜,什麽都聽見了,也什麽都沒放在心上,被撿回去那幾天,雲善從鬆江趕到京華看她,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姑娘竟然也為她煲起湯。
一提起周明煦,她哭得厲害,讓謝萱手足無措,擦著她的眼淚哄:“我還沒死呢,你就給我哭喪?”
後來實在怕她哭瞎。
才讓孟訣把人帶回了家。
從始至終,謝萱就沒掉過一滴淚,那次送雲善回去,看到她偷偷藏在抽屜裏,留給她的一萬塊錢現金,才哭得泣不成聲,她早就不恨周明煦了,卻有人替她恨著。
這場飯局看來是要不歡而散。
謝萱最早放下筷子,退出這場戰爭,“我還有事,先走了。”
她站起來,椅子後移。
拿上包和外套,便匆匆離開。
周明煦沒作聲,臉色卻已經難看得不成樣子,周婉開口想緩和氣氛,他沒打算領情,但也沒給長輩甩臉子,沉沉丟下句,“我也先走了。”
便緊隨其後離開。
追到電梯。
門正在關合。
謝萱看到了他,卻並沒按開門鍵等他,他加快兩步,伸手過去,擋住了那扇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