拆開才看到,那是戒指。
再往前三四年。
錢不多,工作不忙,周明煦資金緊張,不願向家裏低頭服軟做寄生蟲的時間段,他也會儘量做個好男友。
謝萱盯著網購網頁上某件物品看得久了。
過不了幾天他就會買回來。
什麽價位都一樣。
倒是她,把這些東西看得很重要,總是誇張地問他:“我們現在沒什麽錢,你怎麽還亂花?”
周明煦是天驕之子,那裏知道人間疾苦,很不在意,“都是些小玩意兒,不值錢。”
他跟謝萱說話總要卡半截在心裏,比如:“哪有你開心重要呢?”
這半句他沒說。
現在送禮物,謝萱再不會開心了,她極為冷漠問:“什麽意思?”
“戴上。”周明煦不解釋。
“隻是合作而已,用不著這些儀式。”
他說什麽了?
怎麽到她嘴裏就成了合作了,周明煦不求甚解,“真不要?”
“不要。”
謝萱搖頭,直接拒絕,她的條件倒是在來之前就在心中列好了,“你要養那個孩子,我沒有意見,你給我錢就好。”
多直白?
直白得殘忍,在周明煦心裏劃開一道口子,疼得無聲,“這就是你說的合作?”
“我不可能對你有什麽感情了。”謝萱沒給自己留退路,也不給周明煦留。
說得粗鄙簡單一點就是——“我為錢,你為人,互不相欠。”
“你怎麽知道不會有?”周明煦平靜至極,“以後的事,還長著呢。”
謝萱比他還平靜。
“我不會對一個要我命的人有感情。”
這一句下去。
周明煦眼裏的自信就全消失了,他喉嚨發酸,回想起他同意對謝萱開槍,沒救她,她墜樓。
這怎麽可能是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一枚戒指能夠翻篇的呢?
謝萱沒給他思考時間,“我隻要錢,你要一個能照顧孩子的家庭,你要是接受,我們就合作。”
“萱萱,你真的一點也不知道我有多喜歡你?”
“別說這種話。”
她皺眉,“我覺得惡心。”
渾身都疼了下,那五個字化成五匹馬兒,跑進他的胸腔裏,將某個器官五馬分屍,撕成碎片。
周明煦從來不願意表達傷感,可現在,他眼裏卻是實實在在的傷神,“不說也藏不住。”
謝萱厭惡這些,她來這兒是走投無路的談判,“我們隻是合作夥伴,不存在其他。”
周明煦很直接,斂了斂睫,“不包括睡覺?”
“不包括。”
他是生意人,怎麽可能不明白合作的意思。
謝萱乾脆利落,“如果答應,下部戲你投我,就這麽簡單。”
“一定要這樣?”
“隻能這樣。”
在良久的死寂中,鬆江雨水變為磅礴大雨,南方少有這樣的雨,天地之間變得匆忙,飛機延誤,行人匆匆,車輛擁堵。
周明煦分明站在高樓之上,卻仿佛被擠在匆忙人堆之中,根本沒有選擇,他又把住處的鑰匙拿出來,“你搬過去。”
謝萱防備地看著他。
他一陣無言,“我花錢,你連這點回饋都不給?”
鑰匙被拿走。
謝萱腳下生風,離開這個讓她窒息的地方。
房門被摔上。
周明煦望向窗外雨幕,悲觀地想,他怎麽會把這段關係弄成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