燙到心裏。
周庭書被她的眼淚擊中,心有餘悸,“怎麽這樣說?”
“這樣我就不用跟討厭的人在一起了,”眼淚滑到嘴角,她給一口吞了,喉嚨忽然哽痛起來,“你知道剛才我許了什麽願望嗎?”
他溫柔搖頭。
“我希望周明煦消失,最好去死。”
多惡毒。
可越惡毒,周庭書越是不能自已,他扶著沙發邊沿,膝蓋泛軟,做不出反應,卻在謝萱身上感受到了命運弄人。
他從小恣意快活,鮮少懂得別人的辛苦,今天卻實實在在被謝萱弄得鼻酸,“太委屈你了。”
謝萱掐著抱枕,指甲狠狠陷進去,在哭泣中肩膀隨著抽泣輕抖,又抿唇,做出乖巧的搖頭動作。
“沒關係,跟他在一起的時候,我就把自己當作你們家的牲口,要為你們家做牛做馬的那種。”
隻因在她的認知裏,沒有任何一個有著人類思想的人,會跟那樣傷害過自己的人重修舊好。
所以哪怕是逢場作戲,她都沒辦法把自己當作人來看待。
周庭書是被謝萱趕走的。
他想安撫她的情緒,可她從來不需要任何人安撫,在那些鮮血淋漓,傷疤撕裂的時刻,從來都是她一個人獨自舔舐傷口。
跌跌撞撞回到客廳,謝萱一頭砸進沙發裏,殘留的眼淚被抱枕吸收,可寬敞的房內,卻有另一道閃爍淚光。
那眼淚砸在戒麵上,將戒圈衝洗得更加明亮。
周明煦坐在漆黑的臥室裏,四周密不透風,唯有他的心碎聲,散落一地。
那些話,他都聽見了。
十八歲的謝萱許願要跟他永遠在一起。
二十三歲的謝萱許願希望他去死。
他被她辱罵過、戲耍過、動過手、可真正痛到撕心裂肺的那次,是在今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