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萱沒有出賣雲善，更深層的原因是，她早麻木了，“倒是你，沒事吧？”

聽出來她在指秦柏廷的事，周明煦感知到稀有的溫暖，“沒事了，你來怎麽不跟我說？”

周明煦要去拉謝萱的手，她輕輕躲開，嘴角卻有笑，“我跟乾媽一起來的。”

周明煦還想說什麽。

目光卻落到了謝萱身後，眉間凝聚上不滿，走過兩步，將趴在車窗上偷看的雲善拽出來，冷聲警告，“進去，有什麽事走了再說，不要在別人的葬禮上鬨。”

“誰稀罕！”雲善甩開他，大步流星進去。

謝萱還要等申嘉歆一起走，跟著進去等，周明煦給她找了安靜的地方，走之前特別囑咐著，“我去跟秦姨打聲招呼，你等我一起走。”

衣角被拽住，謝萱仰麵看著他，“算了吧，秦家沒人，你留下吧，秦漫漫不是也在這兒嗎？”

在她看來，什麽人周明煦都可以不管，就是秦漫漫不可以。

何況這一趟來，秦漫漫勢必是要跟爾恩見上一麵的。

周明煦怔然幾秒，神容冷峭，反應過來後，在謝萱麵前半蹲下，握著她的手，“我走之前想跟你說的，可是你喝醉了，這幾天一直在忙，我跟秦漫漫真的沒有什麽。”

好真誠。

這樣得體的謊言，沒有破綻，無需挑剔。

“知道了。”謝萱將手抽出來，“你快去吧，我就在這等。”

周明煦應了聲便過去找秦母辭別。

正值午後，陽光有些烈，謝萱坐的地方頭頂是樹蔭，遮擋了些許陽光，葉隙之間的光斑落在她的臉上。

她調整方向，讓光掉在背後。

這麽一來，便成了背對著那條小路的坐姿。

踩碎樹葉的腳步聲由遠及近，聽覺感知到時，謝萱隻當是周明煦，連頭也沒回，言語散漫的，“這麽快就說好了？”

背後沒聲音。

一片單薄的灰色光影籠過頭頂，是男人的身影，但不是周明煦。

謝萱隨之抬頭，看到那人的麵貌，瞳底猛然黯淡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