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要。

額頭上的傷好像又破開了，痛感從心臟蔓延到身體，反反複複，周明煦固執地將懷裏的人抱緊，連一絲氣息都不要讓給別人，“這些天我每天都在做夢，我夢到你，夢到我們的……孩子。”

他哽咽了下。

“我連他的臉都看不到，萱萱，是我的錯……可人犯了錯，就沒有悔恨和彌補的機會嗎？”

“沒有，我從來沒夢到過他。”

“我們以後，還會有的。”

“再也不會有了。”

謝萱揭示一切，不給周明煦半點希望和喘息餘地，“我不會再把自己托付到你手上，我再也不會相信你。”

過了這麽久，她提起來，還覺得疼，熱淚湧出，周明煦仿佛有預感，他將手遞過去，擱在她唇邊。

她想也沒想，狠狠咬住，品嚐到鮮血滋味。

她痛，他也痛。

在周明煦看來，他失去了她和他們唯一的孩子，他認錯，可沒有一條法律是給他這樣失職的情節判罪的，如果有，他願意坐牢。

謝萱咬夠了放開他，沒有觸動，心境平緩，漣漪未浮。

任憑周明煦說著，她聽不到心裏去，如果人人犯了錯都能夠彌補，這世上大概就沒有那麽多仇與恨，愛不得。

謝萱默然，不再掙紮，閉上眼睛，周明煦言語碎碎，一段段的，說著他的痛苦，他的悔恨與不舍，那架勢就算把心掏出來也是在所不惜的。

可他忘了，她要他心的時候，他冷漠、逃避、欺瞞、視而不見。

現在她不要了，他又要強送，她隻會覺得血淋淋和肮臟。

說到最後，他自己都累了，唇貼進謝萱的耳畔，憐惜地吻在耳垂上，分明這樣近的觸碰到她了，卻仍然心痛。

甚至要比見不到的時候更難以忍受。

因為他清楚，謝萱跟他在一起的時候不快樂，是煎熬，這現實讓他瀕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