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電話問問。”

周明煦倒是不緊不慢的，側過身，將電話撥了出去，不知道說了什麽，回來時，是一臉的失望，“那邊說修車的人有點事出去了，車子要明天才能送。”

“周明煦，你故意的是不是？！”

她不是傻子，這點事要是分析不出來跟弱智沒區別，“你之前答應我沒我的同意不來見我，現在還用這種小孩子的手段，你成心的？”

“我今天來是為禾苗的事，不知道你在……”

謝萱打斷他，“我們回去就辦離婚！”

寧願出了鎮子自己打車，她也不要留在這裏跟周明煦在一起，心中氣憤，步伐自然也快，這裏一片漆黑，連路燈都稀缺，照明的設備隻有手機。

周明煦從後追上來，想要穩住情緒，“萱萱，我知道你因為孩子在恨我……”

“閉嘴！”謝萱忽然轉過身，有一巴掌落到他臉上。

四下靜謐，無人。

唯有他們的聲音，“你不要再提他，你有資格嗎？你配做一個父親嗎？你在我這裏跟殺人犯沒有區別，你不是想知道怎麽贖罪嗎？殺人犯怎麽贖罪你就怎麽贖，一命償一命，有本事你就去死，別來假惺惺的這一套。”

她說得氣短，緩了緩，怒目圓瞪，蓄著淚花。

“你以為替我擋兩次，流幾次血和淚事就能翻篇了？”

不可能。

周明煦仿佛一連被捅了好幾刀，已經痛得站不住。

謝萱咬咬牙，那麽脆弱的臉蛋，卻那樣決絕，“你現在這樣都是活該，你的痛苦都是自找的，可我的痛苦是你給的，如果我原諒你，我會討厭我自己，會對不起從前的自己。”

周明煦握住她的胳膊，又滑到手上，“……萱萱。”

“我求你，不要讓我看不起自己。”

謝萱抽出手，大步往前走，她是一定要往前走的，停滯不前的後果她再也承受不起，周明煦忍受著心絞痛，在淒涼如水的夜裏，失神地望著她轉過路口，感到心死。

一刹那，突然想到什麽。

他忙追上去，近了，果然聽到“噗通”的落水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