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護成恪，這是一層，害怕他受傷，這又是一層。

周明煦沒辦法再看下去了，“我暫時不會傷害他，你不用這樣。”

“暫時”二字被咬得很重，謝萱敏感著，“他是我的朋友，不是你隨隨便便能切斷指頭的人。”

“我是為了你才……”

“我沒有讓你那麽做！”謝萱比成恪矮半個頭，站在他身前，根本護不住什麽，卻努力強調著，“總之你不能傷害他。”

小巷中陰冷潮濕，下水道很窄，不斷有水流過，周明煦背後一盞燈，幾分鍾已經閃了好幾次。

他的麵龐忽明忽暗，眼神晦澀難辨，嘴角挾著自嘲笑意，“如果我也切他的手指呢？”

這是不存在的如果。

這麽說無非是想試探謝萱的反應。

謝萱不傻，她知道，卻沒有給周明煦任何轉圜的餘地，“你讓他殘廢了，我就照顧他一輩子。”

這才是對周明煦最殘忍的報複。

他失笑出聲，瞳光黯淡下來，重複性地點了幾下頭，好似記住了謝萱這番話，卻也因此，他不可能傷害成恪了。

“好，我知道了。”

沒什麽可說的了。

周明煦卻走過去，成恪跨出一步，這次是他想要將謝萱護在身後，謝萱製止住。

直視著周明煦，他緩慢將臂彎上的圍巾拿下來，圈在謝萱脖子上，遮住她大半個下巴，掌心溫暖。

當著成恪的麵，攏住謝萱的臉蛋，隔著柔軟的圍巾，手掌覆蓋在她冰冷的臉頰皮膚上，眼睛靠近，睫尖輕顫。

幾秒後，又迅速脫離，“天冷了，不要再穿這麽少了。”

圍巾垂在身前，被風吹得晃動起來，輕輕掃過，像穿透了身體，掃在心臟上，又癢，又無措。

謝萱拿那樣絕情的話刺激了周明煦，他卻沒忘了要讓她禦寒，別說是她本人，就是在旁看著的成恪，都不禁要可憐周明煦這個情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