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姨也累了,麵色憔悴,拿了衣服也沒起身,雙腿泛軟,困倦繞在意識裏。
“他去給我弄熱水了,太太跟先生回去了,今天我們要在這兒守夜了。”
“您不回去嗎?”
秀姨搖頭,“我習慣陪在老太太身邊了,再說了,她醒了看不到我,會著急的。”
“老太太是很信任您。”
謝萱打算等會兒去開個房間睡,這裏壓根住不了三個人,她坐下,安靜陪在秀姨身邊,秀姨坐直,揉了揉眼睛,清醒不少,“真是夠折騰你們的,從那麽遠跑回來,太太竟然還讓明煦開車。”
長途自駕是很耗精力。
謝萱隻開了兩個小時,便感到了疲憊,更別說周明煦,她嗓音沙啞著,“沒關係,平安回來就好。”
“太太那個人真不知道是為什麽,這麽喜歡糟踐自己的孩子。”
這事就算是秀姨都想不通。
除了申嘉歆本人,恐怕是沒人能想得通。
秀姨微微後仰,姿態輕鬆了些,一鬆懈,話便多起來,“你不知道,明煦小時候很黏人的,是個乖孩子,長得又討喜,不比他哥哥差。”
“那乾媽為什麽討厭他?”
實則跟周明煦相處久了,包括在車上看他喝牛奶的樣子,便能判斷得出來,他童年裏應該是個乖孩子。
乖到喝個東西都要一滴不剩。
是申嘉歆將他一點點變成這個冷血漠然的周明煦。
秀姨搖搖頭,也很納悶,“明煦學會走路那會兒都是很黏太太的,離了她就要哭,誰抱都不行,可是再長大一點,太太對他不是打就是罵的。”
她想了想,總有些揮之不去的事故刻在腦中。
“明煦小時候爬樹,下不來,喊來太太,想要她抱下去,誰知道太太壓根不管,就那樣放著他抱在樹上暴曬了幾個小時,被救下來的時候,差點就沒命了。”
謝萱低著頭,有些不敢去想周明煦被拋棄在樹上頂著烈陽,命懸一線的樣子。
真有這樣的母親嗎?
是有的。
卻絕不是無緣無故的這樣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