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脆遞過整隻胳膊,讓謝萱的眼淚灑在他的衣服上。
周明煦朝她那邊側側身子,以半擁抱的姿態將她放在懷裏,扶著她的肩膀,感受到她在顫抖,是哭得顫抖。
那是他最疼的女人,她哭得時候,那眼淚像一顆顆子彈,穿透他的身體,全是內傷,一寸寸瓦解他的意誌。
周明煦聽著她的哭聲,他無措,慌亂,在她喘不上氣的時候束手無策,“別哭了……萱萱,是我對不住你,我怎麽也不該把你牽連進我那些破事裏的。”
謝萱雙手抹掉了眼淚,拚命吸了口氣,才讓自己呼吸平穩下來。
她哭得眼睛微腫,皮膚又白,像隻受了委屈的兔子,“你沒有對不住我了……”
被周明煦脖子上纏繞的紗布刺了目。
謝萱斂眸想躲,又聽見他問:“萱萱,北海道美嗎?”
那年她搬離他們的家,她跟林延去過,怎麽會不美?可沒有他,怎麽會美?
她勉強點頭:“……美的。”
“你跟林延拍的那些照片,我看到了。”
那是他們約定要去的地方,謝萱卻跟其他人去,周明煦太記仇,他在不合時宜的時間地點,翻閱出不合時宜的仇,看似矛盾,實則契合,“我當時可嫉妒他了,想把他的頭擰下來。”
謝萱破涕為笑,“是嗎?”
“是。”
幽涼乾燥的指腹熨帖在她哭得發疼的眼角,用最輕柔的力度撚走了新鮮的淚珠,周明煦頓時想跟著她一起哭,“能不能陪我去一趟?”
就算分開,也要圓滿。
遺憾什麽的,他們不要再留了。
謝萱知道了他想做什麽,他們之間一直有這樣的默契,她點頭,同意。
周明煦忍耐著傷口撕裂的痛。
忽然覆身過來,唇貼在謝萱熱淚滾落的眼角,品嚐她的悲傷,訴說他的悲傷,“萱萱,你真好,我永遠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