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明煦!”謝萱音調很重,聲嗓夾雜著哭腔。
她邊叫邊追,總算抓住他的袖口一角,將他的衣服扯開一些,他被迫站住,想要揮開謝萱的手,他從來不知道她堅持的時候有多固執。
那隻手仿佛跟他粘連在了一起。
想要躲開,就要剝皮抽筋。
周明煦不敢抬頭,又怕推的重了弄疼她,隻得沉下嗓吼她:“放開!”
謝萱像是被嚇到。
瞳孔微顫,手卻始終沒有鬆動的痕跡,“你是怎麽逃出來的,出來之後為什麽不找我?”
被抓的那隻是右手。
周明煦沒有辦法用左手去扯開她。
人都怕殘缺被暴露,最怕在愛的人麵前暴露。
“說話啊!”謝萱比他矮許多,平底鞋讓她隻到他的脖子,又恰好是這個角度,能看到他帽簷下的蒼白臉頰,睫羽蓋著瞳孔,樣子說不上有什麽變化,卻又與之前不同,如今更薄弱,更清瘦,“你知不知道那幾天我一直在找你?!”
他像個啞巴。
就是個啞巴。
謝萱又氣又喜,眼淚在眼眶打轉,無比慶幸他還活著,心中的天翻地覆在臉上隻演繹了十分之一。
可周明煦呢,像一片死水,他不是說他愛她嗎?
見到她卻一點喜悅都沒有,愛在哪裏?
“回答我啊?”謝萱想聽他的回答,而不是這個落拓無神的樣子。
她束手無策,所以用了最傻最笨拙的方式,踮起腳,也不知究竟出於什麽原因,吻了過去。
周明煦沒有拒絕,也沒有回應。
他不想拒絕,沒有資格回應。
謝萱睜著眼,沒有看到他的波瀾,接著捧起他的臉,更深刻地去吻,唇上的觸感冰涼,舊人喚醒回音。
一刹那。
她想起他在雪山裏麵容疲憊,卻笑著對她說:“我是來帶你出去的。”
“我一定會帶她出去。
”快走。“
”快走……“
可他有沒有問過自己能不能安然無恙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