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彎腰將鞋換了，凝向申嘉歆的眼神是有怯意的。

那是她的自責和愧疚。

可在申嘉歆看來卻是周明煦欺負了她，“是他欺負你了對嗎？”

“……沒有，沒有。”

謝萱重複著，聲音很低。

申嘉歆根本不相信，“我早就看出來了，他就是個沒良心的白眼狼，連他爸爸的生意都敢壞，還有什麽是他做不出來的？”

她的語言是針尖。

聽著這些辱罵和否定周明煦的話，謝萱內心有著另一個分裂出來的靈魂，想要替他辯駁，替他申訴，告訴所有人，他不是白眼狼兒，他也不壞。

久久地沉默下去。

這份沉默讓申嘉歆更害怕，“萱萱，怎麽不說話？”

“沒……”

這一刻謝萱更加同情的是周明煦，他曾被他自認為的母親羞辱詛咒，該多麽傷心？

時至今日，申嘉歆仍然沒有對周明煦改觀，仍然恨他，恨不得他死。

謝萱默默地摘下圍巾，忘記了自己脖頸上的痕跡，想要止住動作時卻已經晚了。

她所有的傷痕都被申嘉歆收入眼底。

申嘉歆怔怔地站著，瞬時便明白了謝萱遭遇了什麽。

在她看來，謝萱所受的是非人的對待，是強迫性的，可對謝萱而言，纏綿也好，親吻也罷，都是你情我願。

何況周明煦替她擦藥，給她準備乾淨衣物，小心翼翼地叮囑她要記得擦藥。

不是他嫌她醜。

是姑娘不該有傷疤。

他每一次的靠近，她都有動心。

可這些無法告知申嘉歆。

隻能由著她擔心。

“這不算什麽的。”謝萱用最無力的借口來解釋這一切，隻因夾在中間久了，她也會累，“我們當過夫妻，這對我來說，就像被狗咬了一口而已。”

她嘴上這麽說，心裏卻要跟周明煦道歉。

申嘉歆含著的悲傷不減，“如果不是因為我，你就不用去見他那個人渣了。”

“他不是人渣……”

話鋒一著急，脫口而出，謝萱說完便低下頭，不敢看申嘉歆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