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話總是這麽愛無意中傷人。

謝萱眼睛酸得不行，側身坐直了，頗有點身正不怕影子斜的意思，“你有什麽直說就好，別話裏有話讓人猜。”

“你經得住人直說嗎？”

話越發難聽。

傷得人也越疼。

周明煦是早就疼過的，那些輕視，漠然，都是最表層的東西，更加深層，被謝萱掩蓋著的，是她跟成恪的聯係，他們沒少交流，他常常側身去吻她，無意看到她手機上成恪道晚安的那頁。

哪次看到，不是一下下的心悸？

為了不跟她爭，周明煦便權當不知道，忍住的這些，在爆發時，都成了能拿起來的鋒利武器。

謝萱聽了，眼淚便浮了出來，聲線埋著哽咽，“我跟他聊的都是工作上的事，他之前幫我很多，你跟單暖呢，別隻說我。”

“他不是你們這行的，有什麽可交流的？”

太離譜，周明煦無法為她辯解，他都清楚，她對愛三心二意，不忠心，擅長敷衍與裝深情，可儘管如此，他仍然愛她，像著了魔似的，就算她變成最差勁的人，他也愛她。

周明煦自嘲，“單暖變著法的騷擾我，我從沒回應過她，沒什麽可說的。”

“那你要我怎麽做？”謝萱淚珠子掉出來，她又來這招，知道流淚最容易讓周明煦心軟，屢試不爽，“我跟成恪要有什麽早有了，會等到現在嗎？”

前麵有車遮擋，周明煦卻恨不得直接衝過去，捏得方向盤要碎掉一般。

“其實我從雪山裏活著出來，還妨礙你們了對嗎？”

“混蛋！”

她也不哭了，破口大罵起來，冷風吹在臉上，冷得像結了層薄薄的冰，接著用手瘋狂推著緊鎖的車門，“停車，我要下去。”

周明煦不停，車廂裏滿是謝萱的敲打聲。

她急於從這裏出去。

周明煦不予理會，心思卻放在她身上，注意力偏了航，沒能開好車，一不小心，追上了前車的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