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被風吹進來,不斷落在她的肩上,頭頂。
周明煦替她掃掉雪,手掌擱在她發頂,隱隱約約聽到她說,“周明煦,我不要跟你分開。”
“誰說你要跟我分開了?”
她又不吭聲。
像在說夢話,可這麽冷的天,又是在鵝毛大雪中,她怎麽可能是在說夢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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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爾本的淩晨。
手機在枕邊作祟地響起鈴聲。
看了眼來電顯示,雲善硬扛著困意坐起來接電話。
最近家裏電話來得頻繁,不僅是孟訣,周婉也常打,雲善都敷衍著過去,謝萱這個卻不能敷衍。
在回程的路上,謝萱臨時給雲善打。
電話接通時看了周明煦一眼,食指抵在唇中,提醒他噤聲。
“善善,還沒醒?”
雲善揉著眼睛,“這裏天還沒亮呢。”
“那裏天沒亮,這裏天可亮了。”
謝萱不跟她賣關子,平鋪直敘的,“你要不要回來看看?”
“……看什麽?”
“看什麽都行。”
這麽問了,必然是不想回來,雲善走時,所有人都當她是意氣用事,這一走,卻走了大半年,這麽久的時間,她卻還沒有要回來的意思,“我就不看了……”
雲善拒絕得也委婉,謝萱思維敏捷,又熟悉她的脾性,料到這中間的異樣,“是不想看,還是因為什麽不能看?”
雲善也有難言之隱了,她一直是個有話直說的直腸子,“是孟訣讓你來問的吧?”
“我自己也想問。”
“……我這裏有課,抽不開身,我想辦法跟他說清楚。”
她話語冷靜,有條不紊,跟從前判若兩人。
這就是孟訣要的長大,獨立。
謝萱聽著她說這些,卻懷念起會向人撒嬌耍賴的雲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