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剛要跟你說，萱萱那邊打電話來說，庭書同意不作證了。”

這是好事。

周明煦的眉頭卻皺得更緊，出現了幾條褶皺，“……你們是不是做了什麽交易？”

這是他最害怕的。

“沒有。”

這點她也問了謝萱，怎麽說周庭書之前提出的那個要求，都是無理的，再想救出周明煦，也不能犧牲謝萱，談家也從來沒有犧牲女人去換男人活的道理。

好在，謝萱隻是說，周庭書病了，才會提出那種要求。

談老師看著周明煦蒼白的皮膚，仿佛置身油鍋中煎熬著，盼著他的病能早些痊愈，可醫生早說過，那是不可能的了，周明煦以後是要終身服藥複診的命。

這輩子都是個藥罐子。

他都那麽痛了，還能給出一個溫淡的微笑，“沒有就好，等我能出院了，一定要好好謝謝庭書哥。”

“你怎麽還叫他哥？”談老師一陣心悸，“算起來，你才是早出生的那個。”

“習慣了。”

二十多年的習慣，怎麽可能說改就改。

這麽大病一場，周明煦疏冷淡漠很多，卻有了些之前沒有的溫度，就連對周庭書，都抱著感激之情，談老師壓根不敢在他麵前提起周庭書曾要求過將謝萱還回去。

如果說了，周明煦又要回到那個生人勿近的冰冷模樣，還會恨上周庭書，哪裏會像現在這樣，親切地叫他哥哥。

這些糟糕的事情，談老師選擇隱瞞。

“你快些好起來，回家裏，我找專人照顧你，省的在醫院處處不舒心。”

周明煦眼裏剛浮起的光彩又黯了點，談老師知道他的意思，“放心，謝萱跟你一起，我知道你們分不開。”

光彩又回來了。

他少有的愉悅語調，樂嗬嗬地道謝，還說謝謝媽媽。

談老師一瞬間心跟著抽痛，她失去二十幾年的兒子，喜為一個人喜，哀為一個人哀，就連叫她媽媽，都是為了心上人，她又妒又恨，卻又無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