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把談老師脖間的絲巾吹起,她是優雅驕傲的女人,但在周庭書的印象裏,她是個有溫度的母親。
回憶追溯到讀小學時,她會用自己昂貴的絲巾圍在脖間,教他紅領巾怎麽係,手指纖長又靈活,演示得很清楚。
周庭書學得也很快。
在教育孩子這方麵,她自詡很優良,卻沒能改變周庭書的本性,“跟萱萱說過了?”
周庭書很冷漠,“說過了。”
“她答應了?”
“不然呢?”
那是篤定的語氣,不止周明煦了解謝萱,周庭書也了解,他始終知道,她就是個心軟的姑娘,遇到大事還是會手足無措。
寒風瑟瑟,吹得麵容僵硬,周庭書從談女士眼中看到了煎熬,他一笑,“您何必這樣難受,這不是正如您所願了?”
她瞥他一眼,“庭書,我還是不明白,你為什麽要這樣,是為了折磨明煦?”
“折磨他做什麽?”
“不是又為了什麽?”
“難道我就不能喜歡萱萱嗎?”折磨周明煦從來就不是他的本意,口吻變了變,情柔又和煦,“或者你也可以這麽認為,這對我來說,就是一舉兩得的事情。”
養了這麽久的人,談老師卻覺得如此陌生,像從沒認識過,“你不是喜歡宜媛嗎?”
周庭書皺眉思考了下,“宜媛——我早就忘記她長什麽樣子了。”
這麽多年,她竟然沒有察覺,不光是她,謝萱也不曾感知到,周庭書藏得太好,隱忍能力太強。
談老師一陣驚心動魄,“那你上次為什麽不直接告訴萱萱,繞這麽一大圈,你知道明煦要受多少罪嗎?”
“不這樣,怎麽讓她覺得我也是迫不得已?”
周庭書擅長在謝萱麵前裝好人,那像是天生的東西,見到她就壞不起來,眯了下眼,危險神色迸發,“更何況,上次見她那個,也不是我。”
風聲喧囂,掩埋了他話尾低低的獨白,沒被談老師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