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都是不確定性的東西。

沒有談老師的通知，沒有周庭書的應允，謝萱不敢輕舉妄動，生怕再有變。

跟孟訣說再見，謝萱抖著胳膊，肩膀都在顫，又將電話打給談老師，隻要有談家撐腰，她是敢回去的，也敢做個不遵守諾言的惡人，電話響了很久。

謝萱咬著唇，等得焦灼。

片刻之後，電話被接起，談老師語氣聽上去並不平靜，又很匆忙，“萱萱，你知道了吧？”

“嗯……”謝萱忽然羞於開口，“您之前說庭審結束了我就可以回去……”

話筒之間像牽起了一根線。

連到謝萱的鼓膜上。

談老師的緘默讓那根線鑽到她的耳蝸裏，疼的腦子發鈍，像宕了機。

草原空氣香甜，當地人友好善良，是個好地方，談老師也這麽認為，“萱萱，你先在那裏待上一陣子，等我打探清楚庭書那裏究竟是什麽態度再說好嗎？”

考慮到了謝萱的難以接受。

她又解釋：“你不知道，今天周家那些人，都在說明煦是殺人犯，要宣揚出去，這裏很亂，庭書能幫明煦澄清澄清，他對我們還有用。”

這是第一次談老師對她說這麽多。

謝萱能聽出其中的推辭，可不管是因為什麽，她都回不去。

“萱萱，我會讓明煦跟你通電話的，好嗎？”

幾乎是哀求的口吻。

謝萱拒絕不了，“好，我明白。”

“好孩子。”談老師這樣誇讚她，卻叫她哭笑不得。

如果當好孩子要犧牲這些，她寧願壞一點。

在談老師這裏，謝萱是當下最好安撫的人，反倒是周明煦，讓自己束手無策。

無罪釋放後。

在這裏的警力被撤掉。

周明煦的病房可以自由通行。

他早就醒了。

但病了太久，瘦了太多，皮膚透露出不健康的白，被光照耀著時，睫毛像透了光，看到談老師走來，睫羽輕顫，略帶無言地看向她，那破碎的一眼，讓她於心不忍。